“奴……奴怎么会在这儿?”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王从武可没有什么怜香惜若的心思,毕竟在他这儿弱的那个人可是萧瑾,“你家主子做了些什么,想必你这个贴身丫鬟都一清二楚。闲话我也懒得说了,如今只警告你一句,倘若老实交代,尚能留你一条小命。如若咬死不认,那你也不必活着回去了。”
王从武给她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萧瑾在心里给王大将军鼓掌,不卑不亢,看来他的王的将军还是靠谱的!
可这个小艾明显就是个不识趣儿的:“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娘娘怎么会做错事呢?我家娘娘那般善良,这是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儿啊。”
说着她看向萧瑾:“圣上您说句话,您跟我们家娘娘乐视夫妻。有道是夫妻一体,况且我们娘娘还是大行皇帝钦点的太子妃,您怎能不信她?”
萧瑾呵呵一笑:“我若信她,早就中了毒了。”
小艾身子一僵,有些生硬地偏过了脑袋:“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哟,是个护主的,
萧瑾蹲下来,直视对方。
小艾看着他的脸,耳根子忽然就红了。
萧瑾笃定:“你家主子……在宫外有个情郎吧?”
“您说什么呢!”小艾瞬间反应激烈起来,“我们家娘娘对您可是情深意切,您怎么能如此污蔑她?”
“还敢嘴硬?!”王从武彻底失去了耐心,“拖出去乱棍打死吧,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内情。这人竟然这么不识趣,就没有必要再留她的性命了。”
萧瑾没有说话。
沉默便是允许。
小艾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瑾,正要开口求情,却被人捂住嘴巴直接拖到了院中。
她惊慌失措,连连挣扎,但却全无用处。
半人长的棍子一棍一棍地落下来,棍棍到肉。打人的是王从武手下的将士,没有一下是收着劲儿的。因为这人是陈善吾的丫鬟,陈善吾又害了萧瑾,所以打死了也是活该。
小艾本来撑着一口气,想等到萧瑾开口放人,结果被打的都快断气了,也不见有人来救她。
小艾已经开始慌了,她想求饶,可嘴巴被人捂着,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她此刻的求生的意识高过了一切。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一力降十会,小艾再有心急,在这些铁面无私的士兵年前也没用。
上头说要打死人,那他们便不会让她还留着一口气。
萧瑾虽然面上淡定,但是心里却在数着数,数到二十的时候,还没听到院子里头有叫喊声,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她怎么一声不叫?”
“捂着嘴巴呢,便是打死了也不会叫。”
“那……那还是算了吧。”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就没有打死过人的。
他也没有这个胆啊。
王从武无可奈何地瞧了一眼萧瑾,最后只能开口:“行了,把人拖进来吧。”
俄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艾被人扔了进来。
“啪”得一下,摔得萧瑾都不好看。
王从武却习以为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还不说,就直接乱棍打死。你也可以带着你家主子的秘密直接下地狱去,不会有人给你报仇的,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小艾狼狈地趴在地上,汗水浸湿了头发,她拨开额前一缕缕湿掉的头发,艰难地道:“我说……我说。”
萧瑾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总算要知道造反的那个人是谁了吗?
第5章 真相
◎包藏祸心的安王◎
从小艾的嘴里,萧瑾似乎窥见了原书里头还没有写明的部分真相。
陈善吾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起码对别人来说她一直是个善良可亲的。可她偏偏被选做了太子妃,又正好心有所属,甚至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萧瑾坐在上首,往下一扫:“所以那人是……?”
小艾脸上划过一丝踟蹰:“我们家娘娘每回同他书信往来的时候都是避着咱们,所以,奴婢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呵,看来不必留她了。”王从武耐性全无,直接让人将其拖走。
胳膊被人擒住的时候,小艾才慌忙挣扎起来。她是一点都不敢使什么心机了,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她也是为了保住小命,并非真心想要背叛她们家娘娘:“我说,我说!”
王从武抬了抬手,制止了士兵。
小艾眼睛一闭,豁出去了:“是安王殿下!”
王从武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他?
“安王……”
萧瑾认真想了一下安王到底是谁。不过很快他就记起来了。
夏皇没有别的子嗣,不过却有一个亲弟弟,小了他足足十岁,这便是这个小丫鬟口中提到的安王。不过这位安王一直安分守己,对待夏皇也是毕恭毕敬。且安王大不了萧瑾多少岁,从前夏皇几乎是将安王看成是自己儿子一样。不仅放心地让他镇守襄阳,让他年纪轻轻便手握重兵,甚至在遗诏里头还提到了他,给他留了不少封赏。
如今可倒好,生生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出来。萧瑾问她:“你家主子下毒也是跟安王密谋的吧?”
小艾惶恐不安地点了点头:“娘娘是几年前在京城外面上香的时候偶遇安王,一见倾心。安王也心仪有我们家娘娘,许诺往后让她做王妃的。”
萧瑾气笑了:“那就去做她的王妃,跑来选什么太子妃?”
小艾虽然害怕,但还是想替她们家娘娘说一句话:“是圣上您选的。”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大锅!
萧瑾委屈:“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你家主子?是你们陈国公府把她的名字给报了上来!倘若她当真与安王两情相悦,不屑于当这太子妃,当初就该抵死不从。送她进宫选妃的是陈国公,不是我父皇,更不是我!她倒好,自己进了宫反倒将我看作仇人,煞费苦心给我下毒。恐怕她心里还觉得自己忠贞不二,是为了她那高贵的爱情不得已才对我下手的吧?”
笑话,陈善吾无辜?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不好。不想嫁他的话选什么太子妃?他就不信陈善吾抵死不从,陈国公还能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既然选了,又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他身上,用他的命来实现安王的野心,真是好一对“善良”的野鸳鸯!
小艾吓得赶紧低头。
她恍惚间记起来,自家娘娘进了宫之后确实没有再笑过,身边没人的时候,也确实会自言自语,说什么要怪也不能怪她,她是被逼的。
如今想来,她们家娘娘还真就是那么想的。
萧瑾又问:“他们俩一向怎么联系?”
“国公府里养着一只白信鸽,从前就是用它来联系的。”
“那你可知安王在京城里头还有没有别的探子?”
这可就真的难为小艾了。她虽然知道这些辛秘,但说到底她的身份不过就是个小丫鬟罢了,哪能知道那么多呢?
小艾老老实实地摇头,这回她可真没骗人。
王从武见问得差不多了,便让手下的人把小艾给拖走。
小艾以为他们要杀人灭口,连忙求情。
王从武却先她一步开口:“放心,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你如今已经‘死’了,不适合留在宫里头。我会让人把你运出京,以后是生是死,全看你的运气。”
说罢,小艾还没有来得及求情便再次被人拖了下去。
萧瑾看着人被拖走,心中微微有些发涩,不过却也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王从武虽然说不会要她的性命,但是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或者只是说给他听,叫他放心也不一定。
要说王大将军做错了什么,那还真没有,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罢了,萧瑾不能不识好歹。
这个小艾,自此之后便算是过去了,萧瑾不愿意再提,转而说起了安王的事:“王大人可有对付安王的好法子?”
既然已经查出了幕后黑手,早点把他解决了自然就皆大欢喜了。如今也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萧瑾甚至觉得,这两日的惊吓没有白受,起码还是有收获的。
凭他跟王将军这两个聪明脑袋,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前途一片光明啊。
萧瑾志得意满,王从武脸色却不甚好看,只挤出了一个字:“难。”
萧瑾不信:“此人还有这么难对付?”
王从武却没有跟方才一样,动不动就嚷嚷着打打杀杀,他很冷静:“襄阳位置紧要,安王那个狗贼这么多年一直盘踞在此,恐怕养出了不少心腹。想要对付他,谈何容易?”
萧瑾试探着问:“那……王将军手上有多少兵力?”
说起这个,王从武淡然一笑:“二十万。”
二十万,不错不错!萧瑾笑了笑,又问:“那襄阳那边呢?”
总不至于比京师还多吧。
不想王从武苍白一笑:“襄阳那边如今尚有三十万兵力。”
“咔擦”一声,萧瑾得意的面具就这么碎了,他不愿意相信:“比京城还多?”
王从武点头:“比京城还多。”
“那如果两边交战?”
王从武直接的戳破了他的幻想:“肯定输多赢少。”
襄阳那边接壤的往西是蜀国,往北是齐国,蜀国跟齐国都对他们也是虎视眈眈,所以夏国在襄阳这个地界布置的兵力是最优良的。原本安王对夏皇也是忠心耿耿,处处以夏皇为先,有一回夏皇生病,他不分昼夜照顾在病床前,瘦得人都快要脱相了。谁也没想到他会包藏祸心。说句不中听的,原先在王从武看来,李丞相有可能会谋反,独安王都不会。
可惜,如此受夏皇信任的人,竟然说反就反了,王从武感叹:“襄阳的兵力并不输于我们。若冒然打起来,打不打得赢是一说,但咱们自己先起乱子的话,齐国跟蜀国肯定坐不住了,到时候内忧外患纷至沓来,咱们如何能顶得住?”
趁你病,要你命,多么简单易懂的道理。
这……简直离谱。
萧瑾颓废地往后一靠,双目都有些无神了。这一刻,他无比清晰自己身处的险境,真是进退两难啊。
王从武开始劝道:“不过圣上也别太担心,他若是有这个魄力敢动手,早就率兵兵临城下了。”
萧瑾心道,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毒死他就有机会了。
王从武斟酌着说:“他既然跟那个毒妇两情相悦,咱们不妨以此威胁。”
萧瑾腹诽,这安王看着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重击还说不定,没准只是那个陈善吾恋爱脑。
王从武总结:“……反正时间还早,咱们已经查明真相,后头的事情也不用操之过急,以后该如何,徐徐图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