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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果酒。白桃乌龙味的。
    ……只有10度。
    周屿白:“……”
    从未体验过喝醉是什么感觉的周屿白,陷入了难得的震惊。
    他很少有“震惊”这种情绪出现,大多数时候,他的情绪起伏都不大。但是现在,周屿白的脑海被这种陌生而罕见的情绪支配,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周屿白抿唇看着林项北,低声问:“你以前有没有喝过酒?”
    林项北安静地看着他,老老实实地思考,摇摇头回答:“没有。”
    周屿白:“……行。”
    知道了,经过这件事,以后肯定如果有什么庆功宴聚餐之类的,他肯定会看着林项北不让他喝酒。
    看样子,大概率林项北根本不知道他喝下去的是酒,还以为是果汁。
    周屿白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不由得觉得自己有点偏头痛。
    然而对上林项北的视线,周屿白原本有点烦躁的情绪不由得消散干净。
    喝醉了的林项北有点懵懵的,很安静。
    刚洗过不久的黑发柔顺而又蓬松,有点凌乱的散落在眉目间,整个人都看着很柔软。
    他目光没什么焦距,看着有点呆呆的。
    此刻他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歪头一错不错地微微仰头看着周屿白,眼睛眨啊眨。
    周屿白抿唇:“睡觉。睡醒就好了。”
    林项北似乎没有听懂。他垂下眼,抱着膝盖晃啊晃,出神放空。
    周屿白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如果是清醒的林项北,周屿白劝过就算了,不会说太多。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林项北看上去像个小朋友,就这么放着不管,周屿白好像做不到。
    于是他面无表情道:“起来,睡觉。”
    林项北安静看着他,不说话。
    周屿白语气缓和了一些:“起来。”
    林项北很倔强的毫无反应,甚至扭过头故意不看他。
    周屿白感觉自己太阳穴又狠狠跳了两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缓和了些许,语气尽最大努力放软了一些,按着林项北的脑袋强迫他转头看着自己:“很晚了,睡觉吧。”
    林项北挣扎着晃了晃脑袋,眼神带着一丝控诉之色。
    周屿白咬牙,稍显僵硬地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认真打着商量:“凌晨两点了,明天有工作的。听话。”
    林项北看着他,半晌居然摇摇头。
    看着非常乖巧,实则完全不听的林项北认真提出:“我饿了。”
    周屿白:“……我也饿。”
    林项北茫然地眨眼:“那为什么不吃?”
    周屿白:“……会胖。”
    林项北一怔,开始努力思考。他认真看看周屿白,又低头看看自己,摇头:“不会。我很瘦。你也很瘦。”
    他伸出手,抓住周屿白的袖子,表情严肃,眼神却带着期待:“就吃一点。”
    周屿白:“……”
    他低头看着林项北抓着他袖子的手,完全没办法思考,为什么他周屿白有一天碰到队友喝醉这种情况,居然第一反应不是甩手走人、或是将冷水泼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而是有一点点心软。
    周屿白沉默了一会儿。
    “好。”
    “就吃一点。”
    酒店是有提前放到房间里的小零食的。
    有薯片,小饼干,还有糖。
    味道可能不一定有多好,价格按理说也比市场价高出不少,但是能应急。
    周屿白总不能大半夜跑到楼下24小时便利店去买,说不定会出什么奇怪的通稿或新闻。
    他站在桌前,将零食袋子拿起来晃了晃:“过来吃。”
    林项北默默一指床脚,摇头道:“我想在这里吃。”
    周屿白:“……”
    在床上吃零食,这对周屿白来说,是非常恐怖的大事。
    他本想直接干脆地拒绝,但是对上林项北懵懂的视线,最终将那句“不行”咽了下去。
    就当是为了早点睡觉。
    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屿白压制着周身的暴躁和低气压,将桌子搬到了床脚,妥协了:“过来。”
    他顺手将包装袋拆开,递给林项北,言简意赅:“吃。吃完睡觉。”
    林项北安静吃着薯片,目光落在电视上:“我想看电视。”
    周屿白:“……不行,太晚了,会扰民。”
    林项北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周屿白却感觉自己平白生出一股罪恶感。
    于是周屿白鬼使神差再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面无表情道:“……看。但是不能出声音。”
    林项北很好沟通地点头:“不出声音。”
    周屿白将开关打开,按下静音键,随便给林项北换了一个台,正在播经典老节目《走近科学》。
    林项北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或许是夜里静谧无声的氛围,周屿白看着看电视吃零食的林项北,神色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他将窗帘拉开,玻璃门敞开后吹进室内的晚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却莫名让人生出一点安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能听到一片安静中,偶尔响起简单的对话。
    “衣服,沾到薯片了。”
    “……等着。”
    “不要这件。”
    “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
    “没有问你。我自言自语。”
    “哦。”
    一直折腾到接近凌晨四点,饶是周屿白也困得睁不开眼。
    周屿白感觉自己二十年的耐心,都全都留在了这个晚上。
    “睡吧。”
    林项北看着他:“你困了。”
    周屿白闭着眼睛,几乎是从唇齿间无意识含糊了一声:“嗯。”
    出乎意料的,一直很精神的林项北安静地躺下了。
    他没有枕枕头,也没有盖被子,只是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周屿白眼皮打架,眯着眼睛随手拉过被子在林项北身上绕了一圈,又把枕头塞到他脑袋下面。
    他困得没精力翻身平躺,就这么俯卧着栽倒下来。
    林项北没这么快睡着。周屿白摸索着将眼罩给他戴上,为了防止林项北再乱动,用胳膊压制住了他,困得嗓音含糊不清,几不可闻的叹息道。
    “别动。”
    林项北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用了几秒,周屿白终于沉沉昏睡了过去。
    因为太累,周屿白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任由房间这么乱却没有收拾,只是记得将那瓶白桃乌龙果酒的易拉罐,收了起来。
    粉丝都知道他喝酒从不会醉。林项北沾酒就醉的事,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再醒来时,就看到节目组好几个人扛着摄像机进来,而池路云就站在床头看着他们。
    周屿白冷着脸心想,师南如果知道房间乱成这样,大概会感到措手不及。只不过,这样镜头应该就一定不会被剪掉了。
    只是昨晚林项北本来是穿他自己带的一套睡衣,现在那套睡衣却扔在藤椅上,而他身上穿的是周屿白带来的备用睡衣。
    这一点节目组的人自然不清楚,也就不会问。但是熟悉他的粉丝或许会记得。
    周屿白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
    关系好,总比关系不好要好解释的多。
    林项北自醒来后,始终没有主动看向周屿白。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自然不会知道自己醉了之后会有什么表现。
    但是他并没有断片,记忆全都完好无损的牢牢记得。
    只是正因为记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尴尬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队友。
    池路云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若有所思。
    陆知更等林项北和周屿白各自套上一身衣服,笑眯眯道:“接下来该去叫你们的队友了。是05还是07,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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