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被蘸水染成红棕色,在筷子上搅了一圈又一圈,霍云江垂着眼眸,端着塑料盒和缠满凉面的筷子一并递到青年嘴边。他一张嘴便扯得嘴角发疼,可约莫是真饿了,傅璟三一边抽着气,一边把面咬进嘴里。
微微的辣味和酸味混杂着,在嘴里炸开来,一下子勾得傅璟三食欲大开。他看着霍云江那样慢慢吞吞地样子就觉得烦躁不已,抬起手想自己端着吃却被对方识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自己吃。
你吃不了。霍云江说,谁打的?
唔,不知道。
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
我把你捡回来,你是不是该对我态度好点。
傅璟三咽掉嘴里那口面,眉头拧着不客气道:我让你捡了?
霍云江勾着嘴角笑,手上功夫也没停,并不打算和他吵嘴,好像现在喂傅璟三吃完这碗凉面才是要紧事。公寓里有细微的加湿器的噪音,再剩下的就只剩傅璟三咀嚼时的声响。一碗面很快就吃干净了,霍云江放下空盒卷起袖管,转身往浴室走了。他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总觉得以前好像也有这种时候他装死似的躺着,而霍云江在屋子里转悠着忙,替他打扫乱糟糟的屋子,还把他也收拾干净。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霍云江真的爱他,得意得要死。
嗡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傅璟三的思绪,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可还没等他伸手去口袋里翻,便察觉到是茶几上霍云江的手机在震。傅璟三伸长了手去够,把它拿到眼前。
屏幕上闪烁着谭昕二字。
这名字傅璟三一点也不陌生,甚至能称得上熟悉,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名字都在他和霍云江之间梗着。
谭昕是霍云江的初恋,是那个说话软绵绵,喜欢挽着霍云江的手撒娇的娘娘腔。
他没料到的是,原来霍云江和他时至今日仍然有联络。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说谭昕打电话过来是想和霍云江唠唠家常,杀了傅璟三他也不信。他冷笑一声,笑了又疼得龇牙,再烦躁地挂断电话。
他一想到谭昕的脸,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呕吐欲正隐隐上涌,闹得他不得安生。
他想再摸根烟出来压压,不想刚吃的凉面又全吐了;就这时候霍云江拿着湿毛巾从浴室走出来,倏地和他目光对上。
傅璟三紧抿着嘴唇,突然把手机朝霍云江狠狠扔了过去。
男人并不躲,手机砸在他身上,再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霍云江看也没多看一眼,径直走到他身边弯腰替他擦脸。温热的毛巾沾上他的皮肤,对方的力气没刻意收敛,在碰触那些淤青时,疼痛来得猛烈,却给了傅璟三莫名的实***Y***Q***Z***W***5***C***O***M#言amp;amp;amp;情#中文amp;amp;amp;amp;网感。
他就睁着眼,盯着男人的俊朗的脸,任由毛巾擦过下巴,擦过喉结。霍云江掀起他的上衣,一点点把他收拾干净。
霍云江说:谁打来了吗。
呵,你猜?傅璟三冷笑着说,你老婆?你情人?你姘头?
你在自我介绍?
你少他妈在这儿装,傅璟三说,霍云江我真是没想到,你还和谭昕在鬼混。
要说鬼混,我不是在跟你鬼混么。男人淡淡地说,而且我们之间明码标价,我和谁有联络,你都没必要恼怒。还是你在吃醋?
他说着,手已经落在傅璟三的裤头上,正解扣子。
傅璟三蓦地抓住他,轻飘飘的、吐字清晰地说:滚。
璟三,他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你做梦。
你找不到第二个我这么慷慨的老板。
你赶紧死,最好今天就死。傅璟三骂着,索性闭上眼,抓着霍云江的手也松开了。男人解开他的裤子,细致地将他浑身上下都擦了一遍,再把赤条条的人捞起来,带进卧室里。
他躺在被窝里休息,霍云江坐在旁边像在忙什么工作。
傅璟三脑子里乱糟糟的每次和他待在一起,他都感觉乱糟糟的,一丝一毫也捋不清。他迷迷糊糊要睡过去,还没忘记警告霍云江一句晚上别他妈碰我。那人毫无反应,像没听见似的专心忙着。他没精神等回音,很快便睡沉了,坠入五彩斑斓的梦里。
等傅璟三被身边的动静弄醒时,卧室灯已经熄了,霍云江正埋头在他颈窝里,沉沉地喘着气。
霍云江吵醒你了?男人的声音透着情色的沙哑,接着便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那就帮我。
滚啊实际上他却没法拒绝。
他不知道霍云江究竟是怎么修炼来的本事,说什么毫无人性的话都那么自然。明明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没停止过对他的恶言恶语;可霍云江听不见,且永远保持着他的余裕从容。
他的态度,仿佛傅璟三天生就是他的所有物,无论他结婚与否、身边有多少个床伴,傅璟三都应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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