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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凌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张琛的肩膀。
    张琛:咋了。
    顾凌看着他这张脸就觉得他一脸倒霉相,忍不住笑了笑:没事,造化弄人放心,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在剧组把握住。
    他还记得张琛发病那天,恰恰好是他的生日,张琛还在医院坚持给他发来了祝福。这个时间点太好记,所以他还能回想起来。
    等那时候早找个由头把他从片场骗出来就是了,也就不会因为手术不及时而延误病情影响恢复。
    张琛不明所以,还当是顾凌鼓励他,便咧嘴笑道:没问题,苟富贵不相忘。
    闲聊到此,恰好就开席了。
    天气正热,好在露台上微风习习,勉强把令人难耐的燥热都吹散了些许。
    在场的人不多,坐了也就八个人,除了唯一一位副导席前没见过外,其他人顾凌之前都打过了招呼。
    这么一来席面上大多是顾凌认识的人,加上自己跟祁澈现在的关系是「朋友」,状态便稍微松弛了一些。
    席上的菜都是中餐,精致的小盘子盛着摆了二十多道,照顾了各种风格的口味。
    郑导率先举杯,大家便浅浅喝了一口。
    酒是酒精度不高的红酒,顾凌抿了一口,醇厚绵软的口感滑进喉咙。
    不是很带劲。
    平时他在酒吧里喝的那些酒,起码得比这杯酒烈上三五倍。
    张琛坐在他旁边,喝过酒之后的感觉跟他一样,像喝饮料一样下去了大半杯。
    这酒大家感觉如何啊?郑导笑道,还是我十几年前珍藏的好酒,今天开了以酬知己。
    张琛大声道:好喝!
    顾凌余光看见坐在自己另一侧的祁澈用手指微微摩挲着杯壁,酒液没下去多少。
    郑导也看向祁澈,笑道:小祁不能喝就少喝点,别勉强。
    张琛在一旁接话:这酒度数不高吧,应该没什么。
    他说完还不忘看向身边的顾凌:是吧,咱们喝的那些酒可比这
    顾凌眼疾手快地伸手在桌子地下狠狠掐了张琛一下,张琛立即收声,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睁大了。
    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话题已经聊到了有关《尘起》的开机事宜上。
    张琛用胳膊挡着脸看向顾凌,压低声音:你他妈干啥?
    顾凌眯着眼警告他:正经场合,别扯咱们出去玩的事。
    张琛傻傻地眨眨眼,仿佛也觉得顾凌说的有点道理,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顾凌解决了这边这个麻烦,用余光打量另一边的祁澈,见他神色依旧平淡,似乎在专心听郑导说话,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暴露,要是被他察觉出来自己是个酒场常客,那又影响自己在甲方心中的印象了。
    话题聊到了剧本围读会的事,顾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停在了桌子上的菜上面。
    在祁澈家里吃了几天养生餐,乍一看到面前这些煎炸烩焖出来的荤腥,他立即就食指大动按捺不住了。
    埋头吃了一碟子骨头,再抬头时,他才发现祁澈碗中依旧是那些翠绿翠绿清淡的素菜,肉菜也只动了清蒸鱼。
    看一眼就觉得无趣。
    祁澈放下了筷子,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顾凌那边晃,微微蹙眉。
    他注意到他几乎只对那些红彤彤的菜下手,进食的速度就仿佛这是最后一顿了一样。
    祁澈回想起自己家中厨房每日准备的饭菜
    或许在顾凌心里就真差不多是最后一顿饭吧,就差把「过得好苦」写在自己脑门上了。
    来,大家一起碰一个,预祝拍摄顺利
    顾凌举起酒杯,看见身旁那只劲瘦修长的手举着杯子,手背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
    喝完这口酒,趁大家不注意,顾凌低声问他:你手怎么了?
    祁澈淡淡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你忘了吗?
    顾凌:?
    他疑惑地眨眨眼,再次看了看他手背上的伤,越看越像抓痕。
    他猛然想起昨晚做的梦。
    由于梦见自己在万丈悬崖边,中间还几乎掉下去,似乎死命抓了一下什么才勉强撑住了。
    所以他是梦里这样梦到,然后就上手抓了祁澈的手??
    不会是我顾凌谨慎措辞,尴尬道,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应该不会留疤吧,回去得敷药。
    祁澈没说什么,将手放到桌子下,不动声色地当什么也没发生。
    席面过半,大家多少都喝得有些上头,纷纷离席各自组队交谈去了,夜风之下显得愈加热闹起来。
    祁澈起身离开露台,郑导趁着空子端着酒过来,跟顾凌碰了一个。
    郑导拍着他的肩膀,微醺状态下也放开了,叹气道:说实话,小祁还是头一次承认自己有朋友,你这孩子不得了啊,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凌:啊?
    郑导指指自己:我跟这孩子是忘年交,多少年的交情了,可他可从不称我一句朋友,只说是同事。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又道:我可不是生他的气啊,你别误会。小祁性格虽然有点古怪,但是人好,当初我落难也是他求了他父亲帮我的。要知道他可从来不会跟自己父母谈人情,小小年纪就跟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一样固执又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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