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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发现受伤也有受伤的好处,这样就能偷懒不用做许多事,晚饭用不着她来弄,除了要缓解谢留对她残留的愠怒,当真无事一身轻。
    她也以为他们夜里不会再同房了,至少谢留对她的态度有些怪异外,他应该是厌弃她的。
    厌弃一个人,当然是怎么都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地方的。
    可是谢留呢,胭脂现在对他在的地方都有些发楚。
    他们还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
    只是她因为手上的伤,已经连着两三日没仔细清洗自己了。
    一只手干什么活都很不方便,就在胭脂觉得她身上已经发臭的时候,谢留倒是爱干净利索的,每日每夜都会去清洗一番。
    他今夜又去打清凉的井水洗澡了。
    胭脂闻着空气中的水汽味儿,都能羡慕的皮痒痒。
    可她一时不敢开口招惹他,那天谢留的不对劲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在小心翼翼看他脸色。
    胭脂忌惮谢留,谢留也在观望她。
    她的伤要养一两个月才能好。
    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娇弱,整个人病恹恹的又有一种无法被湮灭的艳色。
    “我想沐浴。”
    胭脂在感觉到那具敞着里衣,露着胸膛的火热身躯,带着一股井水的湿润气靠近时,倍感压力地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嘴皮。
    她发娇道:“我想更衣。”
    在谢留黝黑的眼珠,深深地朝她看过来时,那张姝丽的脸露出个苦闷的表情,眼眸微垂,半咬着红唇,“可我一只手办不到,需要个人帮帮我。你觉着呢?”
    有股钻心的痒出现在背后,是夜里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夹带一股桂花香,化作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搔挠。
    这让本乖坐在凳子上的胭脂坐立不安。
    她想出声,叫她背后替她解衣裳的人,帮她挠一挠。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
    气氛本就很怪异了,她不想在谢留恩赐般帮她清洗的时候,再有多余的行径,来暴露她此刻心里其实还有一点忸怩。
    那样太不胭脂了,她怎么能叫谢留知道她竟也会不好意思?
    “夫君。”
    “好痒啊。”
    “轻些好不好。”
    她本是跟谢留当初宽衣相见,都要遮遮掩掩的人。
    结果没过多久又暴露出本性,谢留只是帮她解根肚兜的带子,粗粝的指腹碰到她,也值得她敏感的叫天叫地。
    宛如春夜里发嗲的野猫。
    但谢留理都没理她,依旧我行我素。
    他在军营里呆惯了,周围都是些粗糙不怎么讲究也没条件讲究的男子,作为有军衔的头头他还好些,却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利落做派。
    怜香惜玉,温柔呵护那是对花。
    面前的人是胭脂水粉那类艳情物,只适合蹂.躏摧残。
    长时间的不说话让胭脂误以为他在纵容,于是不安分地动了动,试图朝后探看谢留的表情。
    然而屋内的油灯燃尽忽地熄灭。
    只剩窗外月光照进屋子,黑暗中不断动荡的水声像山涧清澈的水流,不止被人泼在光洁的背部,还流得地面到处都是。
    一片漆黑的周围只有一双黑亮幽邃的眼睛,让她寻找到一点目标。
    “为什么你手上一股烧鸡味?”她纳闷问。
    晚饭胭脂因手疼没胃口去吃。
    于是给她带了半只烧鸡放在桌上,她好像自个儿忘了。
    “你是不是吃东西了没洗手?”
    谢留握着湿漉漉的布巾的手顿住,滴落的水珠宛如从末梢滑落,顺着胭脂那条隐秘的脊椎线条打湿裤头的位置。
    他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比刚才更大胆,好像藉着黑暗遮掩就能撇去羞燥的胭脂。
    她是个烫手山芋般的麻烦,至少目前她对危险毫无察觉,还在不知死活地挑拨。
    在背对着他的情况下,她仿佛觉得只要看不见人,就不会那么害怕。
    甚至含了一丝嫌弃道:“你得用皂子知不知道,不然你帮我擦完身子,我背后一片一股油味儿。”
    “喏。”她向后递了块皂膏。
    “不知道放哪儿的你就问嘛,怎么不问我呀,把手伸过来。”
    胭脂摸到那只有别于女子的粗大骨节,一下捉住,娇笑着往谢留手上抹了一顿,瞬间多了一层泡沫般的湿度。
    散发着一种古药味夹杂着金银花的香气。
    她缠人地问:“是不是很香啊?像这样搓搓,让你里里外外都会变干净。”
    他指间的缝隙被另几根柔嫩的手指填满,动来动去,湿湿滑滑的宛如捉不住的泥鳅。
    忽地她被反扣住。
    胭脂还在自顾自地玩闹。
    心花怒放的娇滴嗓子如同野猫爪子一样,“你的手好大好粗啊,掌心的皮快磨坏我啦。”
    她头皮倏地紧绷,头发被人扯住。
    一块早被捏皱的布巾掉在盆里,溅起小阵水花。
    胭脂红唇刚溢出两道呜呜声,很快在他人的蛮力之下淹没在紧密贴合的呼吸中。
    第15章
    谢留不知发什么疯,毫无预备地扯着她的发丝,把她拽过来强吻了她。
    动作里充斥着狠劲与霸道,气势汹汹像要把人里外尝个透彻干净。
    他肯定素了很久,不然怎么连如何吃嘴都忘了,那么大的力气害她磕破了嘴皮子。
    胭脂连嘶嘶抽气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在嘴巴里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呜你,轻点……”
    她双手揽住谢留的脖子,投入地和他拥吻在一块,主动的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谢留第一次男女之事觉醒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个傻子,长嬴很热,他躺在竹榻上睡觉。
    胭脂想吃树上的枇杷,她摘不到就来找他,谢留不应声,她便一直在旁边闹着,说他不乖待她不好。
    她也近十三四岁了,成长得很快,各方面发育得都不错。
    是她自己贪凉,硬要把袖子裙摆和里裤都卷起来,露出秀白纤细的手臂、小腿。
    她还脱了鞋履,连袜子也不肯穿。
    谢留当时只觉得她白得透光,盯着她连脚指头都是粉润的双足目不转睛,他的眼神是大胆好奇且专注的。
    其中不乏丝丝迷惘和懵懂,月白色的粗布麻衣套在他身上,也掩不住清隽天成的俊俏。
    大概是看得久了,他又一直没有回应,胭脂就猛地凑近过来问:“你在看我的脚吗?”
    谢留还躺在竹榻上,刚被吵醒不久,俊脸迷糊而恹恹的,眼珠却乌黑宛如街市上卖的纯色琉璃珠。
    他被陡然俯身过来的胭脂吓了一跳,眼皮彻底睁开,肩膀处被一只纤手压着起也起不来。
    “小凤凰。起,起来。”
    胭脂看他受惊,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她觉得自己居高临下俯视谢留的滋味真好。
    因为谢留长得太快太高,她平时总要仰头跟他说话,这回抓住机会她就是不让谢留起来,甚至还坐在了他的身上压住他。
    她又问:“你在看吗?你刚刚是在看我的脚吧?谢灵官,你是不是喜欢啊?”
    谢留那么大个修长身量的高个子,在一个娇小的人的欺压下却始终反抗不了。
    平时他应该傻乎乎的照实回应说是,他是喜欢。
    可今日就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坐在他腰上的胭脂并没有那么沉重,她是软的,有温度的,还有她簪在头上的茉莉花的香。
    而他是懵懂,浑身发热,连话都讲不好,还不敢呼吸的。
    “说啊,快说啊,你这个大傻子,又要变闷葫芦了!”
    “我,我……”
    他结结巴巴,不知不觉脸都红了,甚至比身上的少女看上去更加秀色可餐。
    而她看着他急出了一身汗,连额头都是,嘴唇颤抖,更像得逞似的,得意地趴在谢留胸膛上娇笑。
    等她笑够了,刚才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谢留却冒出一句,“你笑得真好听。”
    胭脂被那双憨真赤诚的眼睛盯着,跟被定身一样。
    那傻子怕她不信,倏地抓住她的手腕,是那么滚烫有劲,“真,真的!你是最好听的……胭,胭脂……”
    后面那声叫得她怯怯的轻轻的,嘴角残留一抹来不及消失的羞涩的笑,清爽俊俏的少年郎眼神澄澈气质干净,就那么饱含柔意的凝望着她。
    胭脂怔了良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在谢留还跟着她一起傻笑的时候,胭脂抬头含住了他的耳根,湿热的口腔让谢留如同中邪般,脑子炸开一片水花,整个人都痴了。
    可那热度很快就消失了,胭脂很快吐了出来。
    她与面容一片赤红紧张到呆滞的谢留对视,分不清哪个更像火红的骄阳。
    “傻子……”
    “亲过嘴吗?”
    “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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