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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想看,但林薇还是瞥了一眼,说:“和的意思。”
    宗绍左看右看,也没觉得amp;跟和字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他知道林薇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便没有深究,沉吟道:“所以合起来就是,宗绍和林薇。”
    其实她本来想刻“祝你平安喜乐”这种带点文艺的句子,但上手后她发现刻字真的太难了。
    而且钢笔是她托之前的同事在石城买的,县里供销社没有卖,只有这一支,刻坏了没得换,她只能慎重再慎重,所以才有了zamp;l。
    但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宗绍的,便只点头说:“嗯。”
    宗绍低头,抚摸着钢笔上的刻字,因为是手工刻的,刻字的地方表面不够光滑,但让他动容的正是那一分不光滑。
    他微笑着说:“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很喜欢,明明却不是很满意,控诉道:“为什么只有爸爸和妈妈,我和弟弟不在上面吗?”
    “今天是我生日。”宗绍提醒并强调,“这是你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换言之,为什么要有你们两个?
    明明很不满:“可是我和弟弟的生日礼物上面没有这个啊。”
    “我给你们刻上?”宗绍问。
    明明撇爸爸一眼,翘起嘴巴说:“我要妈妈刻的。”
    林薇头疼,这两父子比来比去还没完没了了,便从宗绍手里拿过钢笔说:“这,是z,宗字的开头字母,你叫什么?”
    明明说:“明明。”
    “大名。”
    明明思索起来,林薇晕:“你连自己的大名都忘记了?”
    明明委屈地说:“可是你和爸爸都是叫明明啊,周叔叔、邓阿姨、八妹阿姨……”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大串人名,“都是这么叫我的。”
    林薇:“……”所以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我还得夸你?
    好在瑞瑞没明明那么傻,不但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还能说出哥哥名字,被问起时说:“我叫宗则瑞,哥哥叫宗则明。”
    “没错,记住了吗?”后半句问的明明。
    “记住了,我叫宗则明。”明明说完,嘀咕了句,“可我还是觉得明明好听。”
    林薇在这方面毫无忌讳,说:“等你长大了,可以去改名叫宗明明。”
    明明:“哦。”
    扯完名字,林薇继续说:“z里面包含了宗绍,宗则明,宗则瑞,所以这连个字母,就是我们一家了,知道吗?”
    “知道了。”明明歪头看钢笔上的字,越看心里越满意,拿过钢笔郑重交给宗绍说,“爸爸,这上面有我们一家的名字,你要好好保存哦。”
    宗绍:“……”说来说去,最后我成了三分之一?
    ……
    虽然成了三分之一,但宗绍很珍惜林薇送的这份礼物,第二天去军营,就在口袋别上了这支钢笔。
    这年头其实很流行将钢笔别在口袋上,而且有的人别一支还觉得不够,要别两三支,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文化。
    就算是部队里,也不乏这样心怀“虚荣”的人。
    但宗绍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往衣服上别钢笔,所以一到营里,就有好几个人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同。
    别觉得男人都是大老粗,发现不了朋友同事身上微小的变化,这里可是部队,当兵的观察力好着呢。
    而人呢就是这样,发现别人身上有了变化,就忍不住多嘴问一句。
    于是这些人或早或晚地问出了类似的问题:“你今天怎么别上钢笔了?怎么,想通了决定用钢笔充充文化人了。”
    别人问,宗绍也没藏着掖着,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那倒没有,只是这支钢笔是我媳妇精心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不经常用,她知道了肯定会失望。”
    有人被塞一嘴狗粮立刻选择闭嘴,但也有人非要打趣问一句:“你媳妇管你这么严?”
    宗绍一脸莫名其妙:“这跟她管我严不严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媳妇送你礼物是为了让你收到礼物后放一边吃灰的?那我媳妇跟你媳妇想法不同,我收到礼物高兴,也想让她能高兴,所以才想多用这支笔。”
    这次不是塞狗粮,而是被捏着喉咙强灌狗粮的同时,还要往他心口扎一刀了。
    是,他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收到过媳妇送的生日礼物,可那又怎么了?他骄傲了吗?没有!
    打趣的人捂着胸口,转移话题问:“那个今天上午咱们要开会,这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
    事实证明,宗绍不但记得,还针对会议主题,列出了一二三四条可行制度,条条都说尽了营长心坎里,看他的眼神别提多温和了。
    当然,如果宗绍说话就说话,手上老实点,别把钢笔转出花,营长看他的眼神肯定会更高兴。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边觉得宗绍是得力干将,一边想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过生日收到了媳妇送的礼物了你够了啊!
    够当然是没够的,宗绍拿着钢笔,从会议开始,一直转到了会议结束。
    参会的其他人还好,他身边坐着的两人是真忍不了,主要是他们一低头,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宗绍那挥舞的手,以及上面的刻字,不光羡慕嫉妒他有生日礼物而自己没有,还很好奇上面刻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宗绍左边坐着的是周建海,他很了解宗绍暗戳戳炫耀的心,哪怕心口像是被猫爪子挠着,痒得厉害,都坚决不多问宗绍一句。
    但宗绍右边坐着的二连连长,就没有这份忍耐力了,会议结束后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副营,我看您钢笔上刻了字,但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看懂,这什么意思?”
    二连连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宗绍可没有,拿起手上钢笔语气平淡道:“哦,这个啊,我媳妇说z和l是我跟她名字的首字母,中间的字符是和的意思,练起来就是我和她。”
    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他只是三分之一中的那个一!
    其他还没走出会议室的军官闻言,纷纷朝二连连长看去,用眼神质问:你自己找虐还不够,还非得拉上我们?
    二连连长:“……”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97章 戒指
    因为宗绍在营里的一通炫耀, 林薇一夜之间成了家属区好媳妇的代表。
    林薇:“……”这称号她不想要谢谢。
    虽然林薇听到这称号一次就忍不住恶寒一次,但也挡不住那些男人回去后,马上要过生日的, 暗戳戳地找媳妇要礼物,生日过完了的呢,回去后话里话外羡慕宗绍有礼物,而自己生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并表示自己明年也能有礼物。
    总之, 她这波仇恨拉得妥妥的。
    就是黄爱云, 对林薇也很有怨言, 说:“你送礼物就送, 让你男人到外头显摆什么啊, 现在我家那个, 张口闭口就是你家老宗命好,过生日媳妇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林薇:“……”她也很想问问宗绍怎么想的,送你钢笔你用就完了, 臭显摆什么啊!
    林薇还真去问宗绍了,他听后满脸诧异:“我显摆了吗?”
    问完自顾自回忆了会:“哦, 是这样的, 我想着这支钢笔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礼物,我不用浪费你的一片心意,生日第二天去营里就别口袋里了, 那天上午正好营里开会,我用的就是这支笔,被他们看到了, 就多问了几句, 我想着没什么好瞒的, 就把情况都跟人说了。”
    解释完后,宗绍还特意问:“这叫显摆吗?”
    林薇大开眼界,她没想到宗绍还有当白莲花的潜质,早知道他本性如此,当初杨怡婆婆来,该让他上啊!
    林薇磨牙,问:“我生日也快到了,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她决定了,等礼物拿到手,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带到学校显摆几圈。
    不,她不止要在学校炫,去国营饭店买饭、菜市场买菜……她走到哪都要炫!宗绍给她拉足了全家属区女同志的仇恨,她也要帮他拉足男同志的仇恨。
    不过计划得好好的,真等收到礼物的时候,林薇却舍不得炫耀了。
    宗绍送给她的是一枚金戒指!
    几十年后戒指是结婚必需品,但这年头三转一响有一样,这婚就结得很体面了,至于戒指,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大家都不怎么在意。
    林薇和宗绍结婚虽然没买齐三转一响,但那是有原因的,缝纫机宗母有,收音机她觉得不是很必要,就没让买。但买这些的钱,宗绍都折进彩礼里了,再加上自行车和手表,她这婚也结得非常体面。
    再加上她对戒指没什么概念,小时候偶尔还能看到戴金银戒指和耳环的,大运动开始后,金银等物就没什么人敢戴出门了。
    直到随军途中梦到原著,女主儿女结婚都有交换戒舊shigg獨伽指的环节,戒指在她心里才变得特别起来。
    但特别归特别,林薇却从没想过让宗绍送她戒指,一是这年头普通人很难买到金银饰品,二是总觉得张口要的就没什么意义了。
    她也没指望过宗绍会送她戒指,因为觉得他没这概念。
    但是!
    宗绍居然真送她戒指了!
    而且戒指内圈还刻了字,也是z%l。
    见林薇细细看着戒指内圈的字,宗绍特意强调:“这是我跟你的名字缩写。”不带两个孩子的!
    林薇觉得,宗绍这么一强调,苏感都没有了,无奈地说:“知道啦!”
    拿着戒指就要往手上戴,但她还没戴上去,宗绍就拉过了她的手,并从她手中拿过戒指,为她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林薇讶异问:“你知道戴哪个手指?”
    “我见别人戴过。”宗绍说。
    大运动开始前,走洋派路线的人其实不少,只是现在那些人大多下放了,就算躲过一劫,也是夹着尾巴做人,行事作风收敛了许多。
    宗绍在首都生活过好些年,见过这些不奇怪。
    林薇举起手看戒指,它的外表并不花哨,没有镶嵌东西,只有刻上去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但挺好看。
    看着崭新的戒指,刚好合适的大小,再想到内侧刻的字,林薇觉得这戒指肯定是新打的,便问:“你哪来的钱打戒指?”
    “四月份的工资我不是没有上交吗?”宗绍说。
    为了让宗绍有充足的资金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林薇难得大方,没有没收宗绍四月份的工资。
    不过……林薇狐疑问:“一个月工资不够吧?”这年头金银可是很贵的。
    宗绍说:“我找人融了小时候戴的吊坠,工资付的是手工费,还剩了点,我待会拿给你。”
    “你把那个给融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薇惊诧问,宗绍那个吊坠虽然不是什么传家宝,但金子做的东西,想也知道其中肯定有别的意义,而且他戴了那么多年。
    “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融吗?”宗绍反问,握住林薇的手说,“那枚吊坠的金子其实是我爸拿出来,我妈找人做的,后来……后来我一直想把它处理掉,但又舍不得。”
    那枚吊坠对宗绍而言的确有意义,那是他的家,或者说曾经的家。但随着父母离婚,过去的家不复存在,等到母亲去世,他就想将戒指处理掉。
    只是感情哪那么容易割舍,就算他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冷漠,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舍不得,所以一直犹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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