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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很轻松的活,实际上比除草、挖菜还要累。
    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阮蛮蛮的秀发。她站在地头上,拢了拢碎发,看着那一排排绿油油的苗子生机勃勃的扭动身躯,宛如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阮蛮蛮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承包一大片的田地,再雇上一些人,什么东西卖钱多就种什么,到时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小金主了。
    只是,土地都是由官府分配的,在苏祁尧没有考上状元之前,她只能想想了。
    “夫君,字帖可写完了?”虽然阮蛮蛮恨不得苏祁尧马上就能坐上状元的位置,但她还是耐着性子,从头开始教。
    阮蛮蛮见苏祁尧不情愿的交出了一沓字帖,并且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夫君写得很好。如果下次能再完美一些,那就更好了。”
    阮蛮蛮说得极其认真,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但苏祁尧似乎一点也不高兴,还当场翻了脸。
    “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你为什么非得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赔的什么也没有了吗?”
    “我不怕!我信你。”
    阮蛮蛮没有敷衍,没有虚伪的欺骗,字字真诚,句句说得都是她的心里话。
    然而,苏祁尧并没有领情,冷漠的脸上勾出一丝嘲讽,“我可是孙家村里最坏的痞子……”
    “那是他们说。”
    “这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阮蛮蛮认真说道。
    苏祁尧哑然。
    深幽的凤眸闪动着,藏在袖子底下的大手紧握成拳。
    “夫君已经做得很好了。短时间内能识得这么多字,那就证明了,你是个好苗子,日后必会成为大器!”
    “疯子!”
    阮蛮蛮是不是疯子,她心里清楚。苏祁尧很聪明,又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只是放纵惯了,行为方式跟常人有些不同罢了。
    阮蛮蛮目送着苏祁尧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直到夜里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动去找人的心思。
    果然,在第二天寅时,屋里的烛火再次被苏祁尧点亮了。他同往常一样,端坐在桌前低声念起书来。仿佛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阮蛮蛮闭着眼睛假寐,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渐渐转亮了,阮蛮蛮陪读了两个来时辰。按说这个点那兄弟俩也该来了,可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
    阮蛮蛮摸着蹦了许久的右眼皮,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6章 夫唱妇随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被苏祁尧救下来的那天。当时她刚来到了半山腰,心里就莫名得开始发慌,紧跟着眼皮子也跳个不停。
    那时她想回家来着,阮云秀不肯,还拽着她硬往山里拖。她与阮云秀发生了争执,这才掉下了山崖。
    阮蛮蛮有些坐不住了。她委婉的同苏祁尧说了几句,叫他去瞧瞧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了?
    苏祁尧倒是没有多问,也默认了阮蛮蛮的陪同。
    往兄弟俩人的家赶时,阮蛮蛮还抱着一丝侥幸心,可能是最近几天累了,睡过头了。
    真到了家门口,看到大敞四开的大门歪歪扭扭的倚在墙上,仅靠着被砸坏的合页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
    阮蛮蛮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预感又成真了。
    “大蛋儿!”苏祁尧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踏着被扔得到处都是的破烂,急忙忙跑进了屋里。
    虽说阮蛮蛮没有进屋,在院子里等着了。但从里面传来的叮当乱响声,她也能想象得出,屋里定是同这外面一样,满地的狼藉。
    苏祁尧冷着脸只身出来了。
    阮蛮蛮也倒吸了口冷气,现在可以判定,把这里砸得稀巴烂的人,不仅仅是来毁东西的,还是冲着大小蛋儿俩人来的。
    “我去报官。”
    苏祁尧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你现在是不是要找过去?”
    “对。”
    “那你必须得带上我。万一他们再盯上我了,肯定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阮蛮蛮心里门儿清,这个理由太扯了,苏祁尧肯定不会信的。但她就是放心不下,想要跟着过去。
    “你看我做什么?咱,咱们快点去救人吧。”
    阮蛮蛮见苏祁尧紧盯着她也不动,心虚得更厉害了。她埋头看着脚尖儿,两只鞋子来回的磨,差点擦出个窟窿来,这才听到苏祁尧略带无奈的说了句,“走吧。”
    穿过大街,钻入小巷,踏遍了四条胡同,终于在一天冷清的街头上。
    街头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在它的正北面有个被半人高杂草包围起来的小破庙。
    小破庙不算太宽敞,跟平常人家一间北屋子似的,那般大小。门口处躺着几根断裂的石柱子,还有一些烂七八糟的脏东西。
    “这庙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阴风阵阵吹来,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阮蛮蛮顾不得去理一理,她紧跟在苏祁尧的身后,谨慎的观察着四周动向,以防有人突然冲出来背后偷袭。
    “这草是刚被踩断的,看塌陷的深度,藏在里面的人还不少。”苏祁尧扒拉开被踩断的杂草,仔细观察了下印在地上的脚印。
    能看得清的就不止四五个,再算上那几个重复叠加过的,大概可以估算出十来人之多。
    “等会儿你站在门口别进去,有情况扭头就跑,听到没有?”
    阮蛮蛮见苏祁尧表情很严肃,便乖乖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她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阮蛮蛮发现,越是靠近门口,苏祁尧的脸上就越显得冷漠。她忙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把心提了起来。毕竟对方不止是人数多,地理位置上也占据了优势。
    她现在不能帮助苏祁尧做点什么,但也绝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吱呀一声,阮蛮蛮见苏祁尧拿着根棍子,推开了小破庙里的大门。从门缝中溜进去的阳光,眨眼间将阴暗的屋子里照得亮堂起来。
    “夫君,这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阮蛮蛮提起裙摆,伸腿就往里走。
    也就刚踏了三步,耳边突然传来了两道,利器划破风声的动静。阮蛮蛮一个转身,迅速来到了苏祁尧的身后。
    与此同时,从门后面敲过来的两根棍子,扑了个空不说,还互相敲在了对方的手上。
    两道痛苦的嘶吼声在背后传来,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但阮蛮蛮可没有后悔。
    有十来个人到了这破庙之中,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不是藏在暗处等着暗算是什么?
    既然他们想暗算夫君,那就说明对他有一定的忌惮。所以刚才她不顾他的劝阻,假装只身一人进了门,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进门的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好对付得很。
    “嘶,姓苏的你敢暗算我们?就不怕那俩人没命了吗?”
    “自己笨怪别人聪明。那你这不就是生意不会做,还怨账房先生打不出银子来吗?”
    阮蛮蛮捂着唇,一阵娇笑。臊得那两人脸色铁青,却又不敢找她的麻烦。
    “他都找上门了,你们还不出来,是想看到我俩死在姓苏的手里吗?”俩人气急败坏的朝身后喊了句。
    藏匿的地点被同伴暴.露了,那些潜在暗处的人只能现身出来了。
    阮蛮蛮数了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果然有十四五个那么多。
    不仅如此,他们穿着邋遢,蓬头垢面,每个人手里提着根粗.长的棍子,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子二流子的气息。
    “嚷嚷啥啊?瞧你俩出息的,被个女人给戏耍了,还有脸冲我们横。”为首的男人将那俩人踢到了一边,提着棍子指着苏祁尧的脸叫嚣道,
    “姓苏的,你是自己跪着爬进来呢?还是要我们打断你的腿,拖着进来呢?”
    “夫君。”阮蛮蛮揪着苏祁尧的袖子,满眼都是担忧。
    苏祁尧拍了拍她的手,反手将阮蛮蛮藏在了身后,抬腿踢飞了眼前的棍子,用鞋尖儿勾着那人的下巴冷声说道:“叫他出来。”
    “谁?”那人吓出了一脑袋冷汗,汗珠子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
    那人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卡巴一声,下巴骨断了。
    痛苦的闷哼声在小破庙里低低扩散开。前一秒钟还是能说会蹦的大活人,被苏祁尧踢了一脚,就残废成了这样,手段狠辣得着实叫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来势汹汹想着打断苏祁尧腿的那些人,瞬间卸了气。他们提着棍子,纷纷往后退去。
    “谁要是给那人报信晚一步,他就能享受到比此人更好的下场。”
    苏祁尧的话音刚落地,那些人扔下手中的棍子,扭头就往回跑。
    果然,不出几秒钟时间,一阵鼓掌声从人群中传来。
    “好,在这行里尧哥的身手始终都是最好的。”
    这声音嘶哑得厉害,听上去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
    阮蛮蛮露了个小脑袋,偷偷的往人群中看去。
    只见在那群人中走出来的不是弯腰驼背的老人,而是跟苏祁尧年纪不相上下的年轻的公子。
    他身穿蓝色长衫,用金线做成的腰带上挂着一只手工精致的荷包。那是有钱人敢配带的物件,没有几两银子,是填不起一个底儿的。
    石杰向苏祁尧走来,拱手行了个礼,这才开口笑道,“多年不见,尧哥可还认得我?”
    苏祁尧回笑:“这话问的没意思,你得化成灰了,再过来问我。”
    石杰顿了下,“哈哈哈,尧哥的性子还是这么直爽,我喜欢。”
    苏祁尧眉心微微蹙起,“废话少说,我要见人。”
    “人当然可以见了,不过不着急,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先叙叙旧,聊聊感情。”石杰笑着转移目光,将视线放在苏祁尧的身后。
    “这是小嫂子吧?美得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人,怪不得尧哥成亲后就不来这里跟兄弟们走动了。要是我娶到了这么好看的娘子,一定会跟尧哥一样,日日缠.绵在塌上不起来了。”
    阮蛮蛮攒眉成峰,她对这种张口就带着臭气的人,实在不想多看一眼。
    “夫君,他嘴里的象牙太臭了。”
    苏祁尧没说话,石杰后面的人倒是嚷嚷起来了:“胡说,我们杰哥的嘴里咋会有象牙?”
    “哦~”阮蛮蛮了然。
    身后的人傻不清楚,石杰可心里明白,她在骂他是狗。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鞋子,耍一时口快不要紧,反正只要那兄弟俩能受得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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