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都上门这么欺负他家的乖孙了,周南桉居然宛如泰山一般,坐在那动都不动,不帮忙便算了,可连口都不开。
这让郑德恩心里毛毛的,低头看看粉白雪嫩的小乖孙,一边感叹他家几个小孙女都没这个干孙子能掐出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边又担心这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孙子被人欺负,还没人帮忙。
郑德恩毕竟是知道,自己也年纪一大把了。和沐老爷子同辈差不多同龄,沐老爷子都走了好几年了,他说不准也快了,看护不了这个小乖孙几年。
自己的儿子到底是隔了一辈,不可能太上心。
若这个小乖孙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哪有脸面去底下见老友啊。
郑德恩心里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就算有你的监护权也没关系,我再活个五六年等你成年还不是问题!”
有问题!在小瓷瓶的记忆里,郑德恩第二年年初就去了,心脏病突发。也就是郑德恩的倒下,让小瓷瓶跨入深渊的大门更近了一步,毕竟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他脆弱的小心肝更需要“亲情”填补,从而被赵家人越发钻了空子。
郑德恩这棵大树不能倒,不单单他是真心对待小瓷瓶,更因为他在囬云城内举足轻重的地位。
老爷子平时没心脏病,所以一突发,反而让人措手不及,连抢救的时间都没。
“可我刚被碰到脑袋昏过去的时候梦见爷爷说郑爷爷心脏不好,他让我和你说,去查查,看看。”灵堂上什么事儿都可能有,这并不稀奇。
更何况,周家的人似乎便和鬼神玄幻之类的有点瓜葛,说明这世间是有这伪科学的存在。
郑德恩和钟叔听着心里一个咯噔,他们是知道沐老爷子有多疼这个小孙子的,若沐老爷子为了小孙子来说这么一嘴倒也可能。
郑德恩想着又忍不住追问“你爷爷除了这个还说了什么?”
“他叫我离赵家的人远点。”说完便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似乎用力思索着,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便摇摇头“没了。”
郑德恩想了半天,叹了口气“为难你爷爷了。”就算走了,也惦记着你…这话,他没说,怕让小家伙心里更难受。
小心的撩开廖峰后脑勺的头发,看着鼓出来的包,肿的老大,还是脑袋上的!万一摔得不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郑德恩心里更是不满愤怒。
钟叔见火候差不多,便悄声说道“让少爷再休息会儿吧,郑老先生。”
郑德恩决定回去后便检查检查自己的心脏,不,还是再做个全身检查,不论怎么说,吊着这个命他都要活到赵德彝成年,否则,否则这个娇贵的小干孙子岂不是没人管没人疼了?
想着便顺势起来,他也看得出,钟青是有话要和他说。
便在门口,前后都有保镖,钟叔恭敬的递上几分材料“少爷的意思是…”
郑德恩翻了翻便明白,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他们这些人心里便能想清楚。
更何况,钟叔递上的是几分赵旻的财产以及做假货的账目。
若是先前,郑德恩或许还看不惯,固然不觉得有错,可赵德彝到底有些小家子气。可先前在前堂瞧着赵家人的态度和语气,就好似沐家的人都死光了,沐家生的是个女人没屁用,还嫁给他们家儿子,所以沐家的东西都是他们赵家的了!这可真是让郑德恩气得够呛,当年他也听说过赵旻家里的事儿,可没想到能糟心到这地步。
想着便把材料扔回给钟叔“就这么办!”说着又往前走“今天德彝怕是没精力管这件事,在沐婉和赵旻的葬礼上也不适合,你先派人把赵家的都赶出去,便说三天后宣读遗嘱。”
“是。”沐氏如今谁出头都不适合,郑德恩倒也有不少沐氏的股份,跟他家少爷又亲近,由他出面自然最适合不过。
郑德恩一边走一边想着还觉得不痛快,又道“不许让他们见到德彝!就说德彝被他们一推撞到头住院了,没工夫搭理。人不够,就用我的!”
钟叔立刻领命而去,带着郑德恩的保镖和沐氏调来的,五十多号人,一个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双目带着寒光的,一看就不是等闲。
“赵德彝那个小崽子呢!?他爷爷奶奶还在这呢,也不知道过来拜见下?”赵家二儿子赵兴盛心里最狠赵旻,他觉得自己读书不错,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谁知赵旻读书后一直压自己一头,索性就算会读书也不被爹娘喜欢“爷爷奶奶来了,没规矩的东西,不拜见拜见还要赶人走?!”
后来凭借着奖学金一路读到大学毕业又被人看中出资出国留学,这让自以为会读书的赵兴盛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读的不好不坏,家里那时候没钱,大学学费都凑不齐,便没再去读,反而只能看着赵旻一路高唱凯歌似的不停的读!
再后来他自己一边上班一边读了夜大,好坏也是有了大学文凭,人也得瑟起来了,工作更比家里几个其他兄弟好,自然,除了赵旻。
人走路也轻飘了,可别人问的夸的还是赵旻!如何让他心里不恨?
但他自以为读出夜大,也就是大学生了,便自是高人一等,更是个文化人了,平时形式作为穷讲究。
现在说的话都和唱戏似的,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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