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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七七生得那样美,又怎么不会?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乔茉半撑着地不断摇头,身体的剧痛与心脏的凌迟让她气噎喉堵到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身体脱力侧倒时,一只有力的大掌忽然托住了她的后背。
    “茉茉。”
    疾驰而来的卫君樾身上带着风雪的冷冽,视线略过她腹部时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她身下早已被润湿,他顾不得其他,刚想将她抱起,可她不知哪来了力气,忽地挣脱了他的手臂。
    “救救他......”
    乔茉被疼痛吞噬的理智恢复了几分,瞧见男人深邃隐忍的眸,她蜷缩着揪紧了他的衣摆。
    “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带她......走。”
    又是一口鲜血猛地呕出,戚允珩竭尽全力地看清她,好像是要将她的身影刻入骨髓。
    乔茉攥住卫君樾的衣衫疯狂摇头:“不......不......我不要......啊——”
    身子被男人打横抱起,她尖锐的指甲划伤了他的脖颈,卫君樾置若罔闻地将她按在自己怀中。
    “我救不了他。”
    感受到手掌的湿润,他沉下呼吸,知晓不能再过多停留。
    “西北十三城.....军火储备......小心.....”
    戚允珩微不可闻的声音飘散在风雪里,卫君樾顿了脚步,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这个他从未正视过的男人身上。
    “多谢。”
    望天的视线开始涣散,戚允珩知道死亡的阴影正在朝自己倾盖。
    天空又落下了簌簌白雪,柳絮般的雪花层层叠加。
    他觉得好冷。
    四肢逐渐僵硬,蚀骨的冷意让他倏然想起了自己的幼年。
    母亲早逝,他作为家中不起眼的庶子常年苟延残喘在边缘之外。
    后来大哥出事,父亲不得不开始对他进行历练。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在无数个风雪的夜里穿着单薄的衣衫受罚。
    森寒与冰冷充斥了他的少年时代,他也慢慢认了自己必须为家族荣耀付出一切的使命。
    直到遇见了那个少女,如同一缕冬日暖阳穿破了他黑暗的世界。
    冰封的心脏出现了欲.望,他头一次想要挣脱旁人赋予他的枷锁。
    可他到底太过无能,一层层锁链栓动着他的神智,在每一次他以为胜利在望时又将他拉回绝境。
    他受够了。
    受够了被人桎梏,受够了如同牵线木偶一样活着。
    好在,他有这次最后的抉择。
    也至少......他见到了她穿嫁衣的模样。
    身体愈渐冰冷,五感慢慢褪去,戚允珩挣扎着挪动左臂,摸到了怀中那枚贴身吊坠。
    纵然看不见,可上面并蒂茉莉的纹路却早已烂熟于心。
    他忽而笑了。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耳畔萦绕着少女娇俏又羞怯的笑。
    「我叫乔茉,家中排行第七,所以母亲和哥哥叫我七七,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大我几岁,我叫你允珩哥好不好?」
    「允珩哥。」
    「允珩哥,允珩哥......」
    ......
    戚允珩的反叛导致他早已成了左相弃之如敝履的棋子,如今的辽川城除去他的亲卫早已是空城一座。
    戚府的人来不及逃亡便被左相的杀令全数斩绝,其中自然也包含早先为乔茉准备待产的稳婆。
    攻上城来的将士皆是清一色的男人,卫君樾猛地踹开一扇屋门,怀中的女人早已痛到发不出声音。
    “南苍子呢!”
    “回殿下,南先生已经在路上了,只是......”
    上阵杀敌哪有带军医的说法,更何况前两日殿下还给南先生发配了一堆任务。
    卫君樾撑着床沿,额角鼓起条条青筋。
    “出去。”
    “殿下?”
    “一个时辰内,拖也要把南苍子给本王拖来!”
    常煊忙应声而退:“是,殿下。”
    寒风呼啸刮动破败的窗户,撞击的声响如同催命音符。
    这样的一幕极为相似,相似到他闭上眼都能回忆起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没有时间了。
    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孤注一掷。
    听着乔茉半昏半醒地不断痛吟,卫君樾心口直抽,然后挽起了袖口。
    刺啦——
    繁琐的喜袍被他一把扯开,他艰难地呼吸两下,单手掰开她咬紧的下唇,换上了自己的手臂,低哑的嗓音带着轻哄。
    “茉茉,你看看我。”
    乔茉胸口大肆起伏,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呼吸乱了又乱:“你不要......碰我......”
    “我不碰你。”卫君樾咬了咬牙,“你放轻松。”
    两人皆是从未有过生产经验,饶是卫君樾曾见过那样骇人的一幕,可最后的结果却并不如意。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唯有她咬住他小臂的刺痛能让他维持镇定。
    “别睡。”他另一只手掌不断为她渡过热源,眼尾蔓延起猩红,开口声艰难无比。
    “你难道,不想生下他的孩子么?”
    ......
    亲卫搜刮了全城最近范围内有过生产经验的妇人,她们慌忙烧水走进产房时,只闻室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而那身姿颀长的男人正半跪在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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