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睡衣,不过没有新的了,你……要穿吗?”
左溯辞打开柜子去找今早刚叠好的睡衣,那件睡衣就在一叠衣服的最上面,但左溯辞隐藏在柜子里的手指却微微有些发抖,他拿了两次才把睡衣拿出来。
“要穿。”洛初乖乖回答,两只手都手心向上朝左溯辞伸了过来,“谢谢。”
左溯辞神色如常,只是语调稍稍有点不稳:“还需要点别的什么吗?”
洛初扑闪着睫毛,小声道:“暂时没了,我去洗澡了。”
房门再次关上。
这一次,左溯辞盯着房门默数五个数之后才颤巍巍继续刚刚那个舒到一半的气。
窗外风急雨骤,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偶尔还夹杂着雷鸣和风声。
左溯辞皱起眉头望着窗外看了片刻。
这样混乱的天气,左溯辞不知道自己今晚会不会失眠一整夜。
但大概率是会的。
二十分钟后,洛初穿着左溯辞的睡衣走了进来。
无论多热的天,洛初都不冲冷水澡,所以他每次从浴室出来时身上都会带着很嫩的粉色,尤其是膝盖和手肘这些地方。
这身睡衣对于洛初而言实在大得有些过分,宽松到领口没有办法被摆正,白皙脖颈下,两截精致锁骨没有被遮挡分毫。
洛初只是抬起胳膊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领口滑动时就不可避免地露出小半边雪白肩膀。
睡衣这样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睡裤。
洛初必须要伸手拽着裤腰才能保证不会出现走路时裤子脱落的窘态。
“有小一点的睡裤吗?”
洛初询问时,左溯辞的视线落在洛初那两瓣不大却饱满的唇上,唇的颜色比洗澡之前要红上一些,就连眼尾那颗小红痣的颜色似乎都艳了几分。
左溯辞嗓音微哑:“没有。”
“那好吧。”洛初有些笨拙地提着裤腰绕到床的另一边,用膝盖压住床边,一点一点蹭到床上,把床单弄出一片褶皱。
但显眼的不是褶皱,而是瓷白肌肤和藏蓝色床单形成的极致反差。
一声闷雷突然响起,左溯辞突然起身朝浴室走去。
他几乎是有些痛苦地把水温调到最低,仰面站到花洒下。
完了。
全完了。
他维系数天的平静心湖在这个风雨大作的夜晚乱得一塌涂地。
洛初的身体对他具有吸引力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所以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洛初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站在他面前时,他心底深处居然生出一丝无法否认的兴奋快感。
在那一刻,他突然清晰察觉到了自己的私心——
他无比渴望洛初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他想让自己的贴身衣物沾染上洛初的味道,也想让自己衣物上的味道留在洛初肌肤上,他想让属于他们的气味交织缠绕,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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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初觉得左溯辞的床有点硬,床单的布料也不是特别柔软,翻身的时候会摩擦得他的皮肤有一点点不舒服。
他趴在床上,把下巴放在枕头上,翘起小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玩手机。
左边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包装的糖,洛初仰起脖子看了一眼,他都认识,因为这些糖果都是他亲手挑的。
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没有拉严,露出一条缝。
洛初目光从那道缝上随意扫过,顿了一下后又慢慢皱起一点眉头扫了回去。
他伸出手指稍微把那道缝拉得大了点,里面的东西也就更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满满一抽屉的药。
洛初的第一反应是心里“咯噔”了一下,谁会没事在家里准备这么多药?难道左溯辞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却一直在瞒着家里人?
但在接连看了几瓶药品的名字后,他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了然还有了然之后的惊讶。
就像熟悉糖果一样,这些药他也都很熟悉。
几乎都是过敏人士常吃和常抹的药品,这个医药箱实在太全面了,而且以备不时之需,几乎每一种药都买了两盒。
洛初恍然。
难怪之前他身上有过敏迹象的时候左溯辞能及时拿出药膏,原来左溯辞早就准备得这么完备了。
洛初记得他坐高铁过来那天左溯辞去接他时的冷淡态度,足足经过了半个月的军训期,他和左溯辞的关系才从之前的平和冷战变成现在这种相对正常的状态。
而左溯辞却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给了他药膏……
洛初垂眼瞧着掌心的药盒,缓慢眨了两下眼睛。
好像,左溯辞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冷漠……
左溯辞推开房门时洛初的两只脚丫正在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热吗?用不用把空调调低点?”左溯辞的视线没在那两只纤细素白的脚腕上停留太久,他刻意移开了视线。
“不热,这个温度刚好。”洛初偏过脸蛋去看左溯辞,眼睛亮亮的,他趴的时间太久,下巴上压出了一块红痕,配着水亮的眼睛,顿时有了些楚楚动人的感觉。
左溯辞盯着那块红痕多看了一眼:“那我们现在睡?我关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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