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思索了几秒又把人叫回来,附带一句不要芒果。
在导演后面坐着的叶容,捧着剧本读了两遍,终于忍不住喟叹:“封影帝的即兴发挥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他念的那段台词我根本就没写过,是那本书里的原句没错,他居然张口就来。”
傅闻远在一旁正用笔电办公,边敲着键盘边回他:“这叫笨鸟先飞。”
说完他还贴心解释了一番,封致庭因为入圈晚也根本没有什么演技天赋,但好在能抓住机遇且做事认真,剧本能耐下心翻来覆去地磨,甚至连涉及到的书籍他都会去看,才会有今天的张口就来。
叶容翻着剧本再次感慨:“现在这样用心敬业的好演员可不多了。”
傅闻远没再搭腔,似乎是不愿意叶容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即使是自己已经有了“家室”的好兄弟也不行。
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问叶容中午想吃什么。
叶容斟酌了一番,有些拿不准主意:“今天还开小灶么,我们总是这么特殊是不是不太好啊?”
和傅闻远一起看完流星后没两天,就通知《心障》正式开机后,叶容便作为编剧跟组,而傅总裁也作为叶容的预备役男友跟了过来。
而为什么是预备役这就要问仪式感十足的傅先生了,叶容这边好不容易松了口,他又觉得不够正式,说要正大光明地重新追求叶容,鲜花玫瑰,甜言蜜语,狂热爱意,一个不少。
傅闻远合上笔电,转头看向他,眉头微微皱起:“有什么不太好的?早知道拍戏是来这么个破地方连饭都吃不好,我肯定不让你来这里遭罪,我是投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障》剧组为求真实感,没搭棚而是特地找了一座有些年头的精神病院,只不过是被废弃了,而且地方有些偏,在山区一个小村子旁边。
至于为什么会在偏僻小山村众说纷纭,叶容听这附近村子里的人提过一嘴,说这个精神病院是前几年某个权势滔天的大官儿建造的,在里面搞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后来被揭发了,这里自然也就慢慢荒废了。
但里面流传出来一些骇人听闻曲折离奇的事情,都够叶容积累素材写一本恐怖故事会了。
给他讲这些故事的,是家里开农家乐被剧组包场每天负责来送饭的小孩儿,剃着寸头十分精神,叶容不止一次听到场务对他嚎叫:“刘平!——你们家的饭菜要打死卖盐的了,回去告诉你爹下回再这么咸我们就不要了!”
然而下次仍然这么齁咸,刘平他爹刘老头儿也并不害怕场务的威胁,只当耳旁风,因为村里距离城镇还要绕个山路十八弯,剧组不吃他的饭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剧组最大的投资人傅闻远先生只是看了一眼那菜色就撂筷子不干了,也不管他人死活就只天天拉着叶容开小灶,叶容便极有负罪感爱莫能助地看着全剧组每日面如土色地吃糠咽菜。
这边傅闻远刚打算拉着叶容离开去吃饭,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又抬起眼扫了一圈像在找谁,寻找未果才站起身让叶容再坐一会儿说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
他站在黑压压的走廊里,接下了电话,有些意外这人怎么忽然给自己打电话:“喂?孔陈笙?”
孔陈笙还是那样软软的语调,但不难听出一两分焦急,他在电话那头问道:“傅先生,您现在有时间么?”
傅闻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直接回答。
封致庭的这只兔子他一直看不上,为了钱什么都肯狠下心去做,没有他家容容聪明也没有容容漂亮就敢爬他的床,也就封致庭那个二傻子拿鱼目当珍珠。
傅闻远的语气并不好,他还想不出孔陈笙私自联系自己能有什么好事时,就听到他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托您的福……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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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决从来没操心过许黎手下那几个娱乐公司的事,那天他去接许黎下班时偶然看到办公桌上的项目册,且偶然地随手翻了翻。。
可当他又偶然翻到《心障》那一页时,他有一种很莫名又陌生的宿命感,就像他熟知哲学中所有的偶然在必然中注定,必然于偶然间实现的道理。
就像他从前极少关注叶容在做什么,能做什么,喜欢什么,却偏偏偶然得知他写过一本《心障》,也知道他的笔名叫做稻草人,也是项目册上编剧的名字。
就像他知道无法克制的偶然且频繁的想起叶容也暗藏其必然性,即使最后结束的那样难堪,他也知道自己对叶容是必然的喜欢。
就像他必然会因为叶容出现在这个小山村里,又偶然遇到那个拙劣模仿叶容偶然欺骗过他的陈生。
第三十一章 对峙
孔陈笙签在许黎手下的娱乐公司里,彼此见过几次,所以他最先看到许黎的时候并不惊讶,但他看到许黎身后的许决时,瞬间冷汗就浸湿了后背。
那一刻他最怕的不是许决报复来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想到封致庭如果知道自己又为了钱去爬别人的床一定会觉得他更脏了。
虽然他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个***婊子,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他在乎封致庭。
好在许决只是远远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在人群中让他难堪,而是换了种方式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堵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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