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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容咳了一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烧玉转过头,目光深远地望着横卧在湛蓝苍穹之下的渡云山,明明是极其年轻的面容眼神却仿若历尽沧桑,像见着最熟悉的故人,“渡云山从前是很美的。”
    叶容跟着他极目远眺,只见远处乱云飞渡层峦叠嶂,山川起伏宛如挥毫点墨,他不禁称赞道:“它现在也很美。”
    烧玉微笑道:“从前渡云山有灵,名为云山君,他即将成神之际却凡心大动,神鬼就此一念之间,他从山神堕为山鬼。”
    叶容不知道烧玉怎么忽然就讲起了故事,不过这故事他听傅闻远提过一次,也觉得十分有趣,好奇道:“他做什么了,神仙都不当了?”
    烧玉沉声道:“他去为那凡人求长生,只是长生难求,他应下了与昆仑青鸟的姻缘……结果可想而知,阴差阳错,两败俱伤,那凡人误以为他负心薄情,他亦被困在昆仑蹉跎,而当他带着长生之药回来的前一日,那凡人将将咽气。”
    叶容咂舌:“这也太衰了吧……早知如此,还不如两人好好珍惜一世,不去求那长生呢。”
    烧玉收回目光,两行清泪倏地簌簌而下,“谁说不是呢,可就算是神也会贪心,一生一世哪里能够。”
    叶容看着他泪流满面惊了一惊,没想到这模样清冷的烧玉真人如此感性!
    只见烧玉在他惊颤的目光下甩着道袍袖子随便在脸上抹了两把,“不好意思,迎风泪。”
    叶容只当他是在难为情地找借口,点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卫生纸,站起身递了过去。
    烧玉一时怔然,盯着叶容的脸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久远久远以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公子。
    那时正是寒冬腊月,在宅子里犯了错的他被派到这凄清的渡云观照顾病弱的公子,他跪在那位金玉之姿的妙人眼前,抬头望去,却被冷风一吹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人却当他是年纪小来此地心生胆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亲手递给他,温声道:“不怕不怕,阿玉,有我护你。”
    ……
    烧玉默默接过那叠卫生纸,垂下眼擦掉脸上的泪痕,“我活了一千三百年,是云山君将长生药给了我。”
    叶容戴上痛苦面具,好吧,这人果然还是个神棍。
    “他曾割了一半神魂留住你半魂一魄入轮回,现在又将另一半也给了你,你若是想让他忆起一切,只有一个法子。”烧玉云里雾里道。
    叶容嗯哼了一声,顺嘴问道:“什么法子?”
    烧玉意味深长道:“神魂交融,方可功德圆满。”
    叶容:“?”
    烧玉轻捻耳边须发,勾手让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声换了个简单易懂的说法,“就是你们……”
    叶容听完就闹了个大红脸,瞪着他简直怀疑他是傅闻远找来的托儿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烧玉也不多言,端起茶杯低头轻呷,摆了摆手,高深莫测道:“信与不信,你一试便知。”
    第七十九章 瀑布
    等到傅闻远回来拉着人在山里悠荡了一上午,吃过午饭下午跟烧玉作别后两人就回了家。
    叶容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却在晚上两人不约而同又要睡一张床时神情顿了一顿。
    傅闻远伸手微微松了两颗衣领扣子,察觉到叶容微妙的反应,不禁转过头,对上叶容正仓皇躲避的视线,疑惑道:“怎么了?”
    叶容侧过脸故作镇定,“没,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说完就越过傅闻远先一步冲进浴室。
    傅闻远盯着他匆忙的背影,眸光闪了一瞬,像在思索什么。
    叶容三两下冲完澡准备拉开门时,脑海里却忽地想起烧玉说的话那些不靠谱的话来。
    “古人有云,彼色来授,我魂往与接也,可谓色授魂与。”
    “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叶容踌躇了几瞬,犹豫着收回了手,转身又回去打开花洒,微红着脸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从浴室磨蹭出来,他发现傅闻远已经在隔壁洗完,正安稳坐在床上等着,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台投影仪。
    叶容裹着浴袍扑过来一把钻进被窝里。
    他把被子拉到脖子上,扭头望着傅闻远,“把灯关了吧。”
    傅闻远愣了一下,“现在就困了么,刚在路上不还说晚上找部电影看?”
    叶容动了动身子往下滑着,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道:“我想看春光乍泄,关了灯看。”
    傅闻远拿起手机在找,翻看了一会儿才随手关了灯,在叶容头顶上哑声问了句:“王家卫的这部么?”
    叶容嗯了一声,傅闻远听话地点开了电影。
    影片里明暗交错的光线色彩中朦胧却蓬勃涌动着的情与欲,春光是多情的眼,燃起的烟,也是爱人的拥抱和痴缠。
    叶容一阵口干舌燥,投影仪不甚强烈的光幽幽地铺在洁白的墙壁上,他在被子里摸上傅闻远的腰,“我有无删减版的,你想不想看。”
    他的手心里沾满了湿汗,摸上来的时候甚至还在发抖,不知是怕还是羞。
    叶容听到傅闻远的呼吸猛地沉重起来,他抓住叶容不老实的手,听到电影里两个人要去找发光灯罩上的大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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