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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震天响的音乐依然在吵,在闹。
    “这儿挑的音乐,实在不怎么样。”相比简灵有些发紧的声线,瞿绛河的声音从容很多,但也透着一股疲惫。
    “要不,去跟你朋友说说?”简灵顺着他的话开玩笑,“挑几首你喜欢的放?”
    “我最近,在为一部欧洲宗教片配乐,偏爱中世纪圣咏。我要是去放,这儿的牛鬼蛇神就立刻被洗涤了,然后再也不蹦迪喝酒。”瞿绛河拨了拨手腕上的珠串,声音跟着轻快起来,“我朋友该跟我绝交了。”
    简灵忍不住笑,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她开始记起来,他在中学和高中时代,都是学生会主席。他成绩好,话不多,但总知道说什么话,能达成怎样的目的。他总是能,让手下一众人心服口服。学校的同学,无论与他关系远近,都发自内心地敬重他,跟随他。
    “你不去找你的朋友们吗?”简灵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瞿绛河的豪门朋友们应该是坐在哪个VIP席里。
    “不急。”瞿绛河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你这六年,过得怎么样?”
    这大概是一句客套话,但是简灵听到,还是心头一沉。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被辣得泪眼迷蒙。过去的情景走马观花一样在她眼前略过。
    促使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仅仅是让她破防的评论,找工作难的现状。还有来自室友的争吵。
    简灵没有钱租好房子,就和其他两户租户合租一套房子。她住一间次卧,主卧住的是一对脾气暴躁的年轻夫妻。
    她从屋子里逃出来的时候,那对夫妻吵得不可开交。
    她觉得她就要撑不下去了。而在这里,她或许可以找到让她活下去的信念。
    年少时,她和学校里的同龄少女一样,悄悄地喜欢着瞿绛河。这份喜欢,在她进入大学认识到二人之间的悬殊差距后便淡退了。剩下的就只有平实的崇敬。
    他在她心中占据着偶像一样的位置。只要看他一眼,她想,她大概会立刻鼓起拼下去的勇气。
    但真的见到真人,简灵觉得自己还是心慌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过得……还不错。”简灵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昏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身边这个男人看轻。
    她静默片刻,有些颓败地开口,圆谎一般:“但肯定,没你好。”
    瞿绛河笑着看她:“我怎么好?”
    “还不够好?”简灵眯起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回望他,声音不可抑制地夹杂着羡慕与憧憬,“都开演奏会了。”
    简灵抬头,陷入回忆,“那天,你演奏了很多《乐团绮梦》里的曲子吧?那部电影主要讲述的是乐团乐师的生活,配乐里的炫技成分,就是比其他片子要多。我记得那片子剧情挺一般的,全靠配乐推情绪……演奏那种,技巧高又有情绪的曲子很辛苦吧?不过也值得了。我看好多来看演奏会的妹子都热泪盈眶的……要不是气氛不允许,她们会尖叫的吧。”
    简灵忍不住再次回想起瞿绛河的演奏会。他的手指灵巧而有力,在钢琴的键盘和小提琴纸板上快起快落。
    一个半小时的演奏会简直是一场耐力运动。到后半小场时,他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衬衫袖子粘贴在刚劲的上臂上,和胸腹纤薄的肌肉上。
    明明是一场优雅的,以古典乐器演奏的音乐会。
    但是因为激烈高亢的音符,还有伴随着他动作飞溅而起的汗水,现场所迸发出的荷尔蒙丝毫不比热辣的摇滚音乐节少。
    坐在简灵身边的妹子激动地捂着嘴,简灵想如果她不那么做可能就要叫出来了。总之,到后半场大家都很激动。
    简灵回过神来,发现瞿绛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所以,你去我演奏会了。”瞿绛河总结。
    作者有话说:
    我脑海里男主的演奏会大概就是,现场演奏《海上钢琴师》的配乐吧。印象中有段斗琴挺难的哈哈哈哈。一般影视配乐不会那么难。
    顺带推荐汉斯季默的布拉格音乐会。视频网站可找到。弦乐+电子摇滚,很丰富。能恢弘大气也能轻松欢快。一般演奏会比较好睡,他的相对来说没那么好睡,哈哈哈,很好听。
    第3章 心弦
    她的心倏地一抽,仿佛暗藏多年的秘密就要暴露。
    “那时怎么不找我?”瞿绛河继续问。
    “我没去你演奏会!”简灵立刻否认,“我一朋友去了,她录了片段给我。”
    说完她就很想抽自己。为什么要否定呢,像瞿绛河这样的聪明人,一定很容易发现她在说谎吧。
    或许是出于同情,瞿绛河听见她的回答后并没有说什么。
    简灵有些沮丧,自己灌自己酒。
    至于,为什么演奏会当天,不去找瞿绛河。原因无非就是他们其实并不熟。虽说幼儿园就认识了,但他们的关系定位,差不多就是点头之交。路上遇到了就打声招呼。何况,高中毕业后他们还断联六年。
    简灵猜想瞿绛河现在圈子里的朋友跟他关系应该挺不错,相同阶层的成年人很容易被捆绑在一起。
    在简灵的印象中,瞿绛河一直是个外温内冷的人。他的唇角总带着温柔的笑,但是心里像是隔着堵墙,没有人能走近他,没有人值得他真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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