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眼睁睁地苏杭俯下身来,手肘撑在他的浴桶边缘,薄唇轻启,跟自己打了声招呼,似乎显得非常有礼貌。
“嗨。”
卿子扬:“……”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下风,两相比较,苏杭全身穿戴整齐,而他却浑身赤裸。若非有水流掩护,恐怕如今就彻底暴露在死对头眼前了,那可是十足的社死。
——尽管那透明的热水也根本挡不住什么。
卿子扬感到十分费解,不动声色地挡住自己的胸口,颇像是黄花大闺女似的开口:“你没事吧?”
苏杭从人的眼神中读出,对方很有可能想说的是「你没病吧」。
但他并不在意,也不打算一直调戏,索性还有一整晚可以培养感情,他并不急于这会儿:“那你先洗,我去床上等你。”
说着,苏杭直起身子,大摇大摆地转过身,朝着内室走去。
卿子扬目瞪口呆,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的少年就没了影。他哪里还敢泡下去,随意擦干身上水珠,裹上里袍就冲过去。
谁知苏杭正堂而皇之地躺在他的床上,被褥竟然都盖上了,见到主人来,还主动掀开一角,做出邀请的动作。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啊?!
卿子扬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耐许久才把脏话憋下去:“不就是甩了点泥巴在脸上,你至于这么报复我吗?”
“怎么能叫报复?”苏杭无辜地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仿佛吐着蛇信般蛊惑,“今夜天气寒凉,枕被俱冷,我思来想去,也只好跟你凑活凑活一夜,我们互相取暖,抵足而眠,岂不快哉?”
搭配上缠绵悱恻的音色,说得卿子扬都快要信了。奈何彼时的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脸色一言难尽,直接上前一步,准备将苏杭扔下床。
“疯了吧你,说这话你自己不恶心吗?起开起开。”
骂骂咧咧间,他的手臂已经探入苏杭的后腰处,欲发力将人抱起。哪知苏杭根本不反抗,在被拦腰抱起的时候,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地抬手,勾住卿子扬的脖颈。
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嘴里却道着威胁:“你要是敢松手,明天我就把闻宗给打一顿。”
卿子扬动作顿在中途,难以置信地看向怀中人,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闻宗来威胁自己。
苏杭对他太熟悉了,也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拿捏住对方,此番一语中的,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就是有恃无恐,因为苏杭坚信卿子扬哪怕气得眼冒金星,都始终把持着界限,所以才放心地作。
卿子扬放也不是,撒也不是,却始终牢牢把人抱在自己怀里,最终只能恶狠狠地骂他:“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然后不情不愿地将人搁在床榻上,脱手的瞬间,他猛然出拳,朝向苏杭侧脸打去——
利风袭来,苏杭避无可避,他甚至连躲的动作都没有,也不还手,好整以暇地盯着卿子扬的拳头,仿佛在迎接着。
卿子扬的气一下子就瘪下去,拳头落在枕头上,他觉得苏杭真没意思,不就仗着他不敢故意伤人?心里不禁觉得今天自己输了丢脸,于是再也不想看背后洋洋得意的人,犟着气闷头向门外走去。
但等他走至门前,用力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拉动时,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回过头问。
“你什么时候锁的门?我要出去,才不跟你睡一起,你想睡就自己睡吧你。”
卿子扬显然没有发现门栓上附着的魔气,还以为苏杭进来时落了锁,一肚子闷气就快要憋不住。
苏杭没回应他,反而从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拢了拢长发,再看向门边气鼓鼓的小道侣:“不为难你了,这样吧,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陪我睡,输了我滚出去。”
“成交!”卿子扬生怕他反悔似的,嗓门大得几乎要掀开房顶。
下意识摩拳擦掌起来,虽说这些年来,他跟苏杭的武功都难分伯仲,不过只要他使点诈,对方肯定没辙。
他心里乐开了花。
直到一炷香后,卿子扬茫然地躺在床上,他的胸前和腿部都压着苏杭的胳膊大腿,少年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他始终没能想明白,苏杭怎么会仅用一击就将他治住,看起来还不费吹灰之力。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于是乎,就这么一睡一醒间,输方彻夜难眠,脑子里不断回响:究竟怎么回事啊?难道苏杭背着他修炼了?从明天起他必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把苏杭打得满地找牙!
作者有话说:
篇幅不会太长——
第47章
你用嘴帮我吸出来。
苏杭成日想方设法, 为的就是赖在卿子扬的庭院不走。他们俩平日里争斗得太多,就算是被人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不过以为两人私下切磋罢了。
只是苦了卿子扬,这些日子以来, 他怕是被苏杭折磨得够呛。不仅白日里要偷偷摸摸地修炼, 晚间还得跟人对决一场。
结果自然是次次败绩, 但苏杭每次提出的要求就是与他同睡,搞得卿子扬纠结不已,误以为自己是什么陪睡的小倌——虽然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陪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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