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笑了下,“会紧张是因为对自己没有把握,但如果有把握的话,又如何会紧张呢?”
“我这是相信你的本事,你舅舅如今在惊水关任职,若你读书厉害点,指不定就能快些见到他。”
“那我不仅要读书厉害,我也要考武状元!”安儿哈哈笑道。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让人不太喜欢的声音。
“江公子倒是口气不小,若是你能文武状元都中,那可真是旷世奇才。”钱品鸿笑着道。
江云康看到是钱品鸿,在马车里和安儿摆摆手,示意安儿不要说话,他瞥了眼钱家马车,还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公子,微笑道,“宰相大人今日是来为幼子看榜的?”
钱品鸿点头说是,“犬子不如你家公子读书好,如果我没记错,江家公子才十二岁,我家乐之虚长了四岁,怕是还不如你家公子。”
“宰相大人谦虚了,县试而已,看不出什么。”江云康说完微微转头,做出不愿再多交谈的意思。
过了会,钱家马车就继续往前走。
钱乐之不甚服气地看着他爹,“父亲,您隔壁长他人威风?那个江云康是得皇上重用,但您可是宰相。”
“乐之,做人要懂得谦虚,自个有多少本事,你自个知道就好,隔壁嚷嚷着说出来。况且现在榜单还没出来,一切都不好说,等榜出来,再庆贺说点大话也可以。”钱品鸿细心地道。
钱乐之是他幼子,也是他除了嫡长子外,最疼爱的儿子。故而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地教导,希望他家也能多出几个有出息的二郎。
“父亲说得是。”钱乐之点头笑道,“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不必与他计较那些事。”
顿了下,钱乐之眸光微闪,有些犹豫地道,“不过父亲,那个江云康可是处处与您作对,张阁老都被气得病情反反复复。听说张家二郎在余江以北快撑不下去了,这个事,您打算怎么办?”
说起朝堂的事,钱品鸿并不避讳孩子,现在耳濡目染,往后也能更好地入朝为官。
“张阁老父子,都是靠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才能有今日。张家注定要落败了,既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就不用多费心思。”钱品鸿微微抬眉,说话间,小厮来报喜,说是榜出来了。
“第几名?”钱乐之抢先问道。
“回公子,是第二。”小厮笑容满面,“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钱乐之自己也很满意,县试第二,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名次,只有一个人比他厉害。而且他年纪不大,输给一些有经验的人,倒是很正常,等之后的两场考试再争取拿个第一也行。
钱品鸿也挺满意儿子的名次,他虽宠爱小儿子,但在读书上,家中每个孩子都是严厉管教。如今幼子能有此名次,往后的俯试和院试也就差不多稳了。
“哼,方才那个江家小孩还说要中文武状元,他倒是会夸海口。若是让我再见到他,必定要当面问问他的名次。”钱乐之笑嘻嘻地说完,正好看到江家马车过来,便喊了一声,引来江云康父子的注意。
因为太想要和江云康他们炫耀,便忽略了小厮说的“可是”,小厮话还没说完,只能着急地喊了句老爷。
钱品鸿见小厮面色焦急,有个不好的预感,但他开口时,幼子已经开口问江安平的名次。
江云康听到是钱乐之问话,本来不愿意多说,但安儿已经凑到木窗边上。
“钱家哥哥,你名次多少啊?”安儿笑得灿烂,“我这里很不错哦。”
“我是第二。”钱乐之很自豪地道,听到父亲喊自己,这才转头看去,小声地问怎么了。
没等钱品鸿回话,安儿先道,“那可真是恭喜钱家哥哥了,我也还不错,是这次的第一,咱们可都很厉害呢。”
“哎呀,先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回府与母亲报喜去,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第一?
钱乐之眉头紧锁,看看父亲,又伸头出去看江家走远的马车。
他不敢置信地去看自家小厮,“他真是第一?”
小厮刚点头说是,就遭受到钱乐之的破口大骂,“他是第一你为何不早说?害我丢人到如此地步!”
本来中了第二名,钱乐之还是很高兴的,觉得自己才学得到肯定,往后一定会大有前途。
可没想到,第一竟然是江安平那个小屁孩。
被比他年长的人赢了是正常,但被江安平这种小孩赢了,钱乐之不服气。
“乐之!”
钱品鸿出声道,“心平气和一点,一场县试而已,又不是会试和殿试,没必要那么计较。”
“可是江家那小孩方才的口吻,分明就是在嘲笑我嘛。”钱乐之气鼓鼓的,恨不得这会找人把江安平打一顿。
钱品鸿沉眸不说话,当年江云康就是连中六元,现在江安平也那么厉害吗?
江家马车里,安儿得意地哼着小曲。
“出榜时都不见你哼曲,口头上压了钱乐之,就那么高兴?”江云康看儿子表情得意,不由笑道。
“那是自然,别人不和我比,我就不和别人比。但那个钱乐之显然是有心显摆,我就不乐意看他那副嘴脸,有什么好显摆的,不过是个第二嘛。”安儿嘿嘿地和父亲笑下,马上又问,“不过我那么说,会不会得罪宰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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