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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星满长这么大,还未正式的出过远门,最远也是假期跟着家人去邻省旅游。
    而北方,离她的故里相距两千多公里,她们飞行了叁个多钟头,又上了一辆军用越野,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山,一路颠簸得她脸色苍白,想吐又不敢吐。
    观河坐在副驾,两人目光短暂地在后视镜里交汇,她立刻躲闪开来,观河递了瓶水,“喝口水缓缓。”
    沉星满眨眨眼,嗯……不拿好像有点没礼貌?
    “谢谢。”她的手还缩在袖口里,于是她隔着毛衣把水捧过来。
    她低着头,沿着瓶口仔仔细细摸了一圈,然后她拧一下,没拧开。
    再来一下!
    用衣服垫着增大摩擦力,呀,洒裤子上了……
    观河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小姑娘还挺要强。
    他完全没考虑到人家小姑娘根本不认识他,跟他不熟,怎么好意思开口请他帮忙呢。
    到达军区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
    家属住宅区这一片正好有一班巡逻兵在交班,他出示了证件,帮沉星满也做了个出入登记。
    沉星满疲倦地下了车,腿都麻了,在雪地里跺跺脚,观河瞥了一眼,她显然不了解北方的气候,穿着毛衣就下来了。
    “把羽绒服穿好,上楼。”观河带她认了认路,“你住这间。”
    屋内四季都是恒温调控,他把脱下的外套顺手挂好。
    “这是你的房间,你可以放心住下,我一般都住宿舍。”带她四处看了一圈,“有事打我电话,给你开了家电权限,随意一点。”
    观河下楼去搬行李了,沉星满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恍若梦中,她环顾四周,比酒店还要整洁的环境,没有一丝烟火气。
    她翻开手机,因为离开了家,断开了家电链接,所以“温暖的港湾”变成了点不开的灰色。
    “无法连接。”
    无论她点击多少次,都是无法连接。
    而列表下方又有一个小红点,是观河邀请她加入“家庭”。
    家庭是可以控制家里所有智能家电的软件。
    手指悬在页面很久,她没点同意,也没点拒绝。
    “早点睡,明天带你去医疗中心。”
    观河把她的行李全都搬上来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再回宿舍已经不可能了,今晚他也只能留在这里了。
    家里没有存粮,冰箱甚至都没通电,观河一大早去食堂打了早饭。
    他的一大早真的好早,他七点半就晨练结束,洗完澡了,热粥、豆浆、油条、馒头、烧麦……清一色在桌上排开。
    然后他敲敲沉星满的房门,“起来吃早饭。”
    他等半个多小时,房门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屋里那人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这么能睡?我声音不够响吗?
    刷了下手机,家庭里依然只有他一个用户,他打开户型图,点击次卧,把智能窗帘打开。
    有效果吗?
    有,效果拔群,他听到房里嘻嘻嗦嗦地动静,和她带着鼻音的哼哼。
    醒了,但没完全醒,还躲在被窝里企图再次入睡。
    “出来吃早饭。”观河敲门。
    沉星满猛地清醒过来,“我在他家!”
    这可不是自己家,不能这么随便,她摸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一刻,这么早起床?
    “我、我马上来。”胸罩昨天脱哪里去了?我该穿什么?我的打底裤和裙子在哪个箱子?头发打结了救命呀……
    沉星满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观河也不想听她的动静,奈何alpha的感知力太强。
    到底折腾啥呢?观河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沉星满这房间里也没个梳妆台也没洗漱间,她打开手机摄像头艰难地把自己的头发理顺,扎了个马尾。
    条纹毛衣配条牛仔裤,袜子也穿好了,虽然没有穿衣镜,但这一身不会错,是她一贯的休闲风。
    然后她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一开门就是崭新的生活了,我得好好表现不能露怯。
    “早上好。”于是她非常礼貌地微笑着。
    但观河指了指洗手间,“先去洗漱,早饭都要凉了。”
    哦,沉星满立刻闪人,啊啊啊啊啊啊她一点都不习惯跟男人单独相处!!
    沉星满磨磨蹭蹭地挤了牙膏,刷了满嘴泡泡,这可如何是好,我待会跟他一起吃早饭?我还要不要说话,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他不问我就什么都不说……那这样岂不是很被动。
    观河并不知道她短短的十分钟里想了多少,她出来的时候已是昂首阔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当她信心满满地落座时,观河站了起来,“吃完了喊我,我处理点事情。”
    “?”沉星满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书房。
    不是要吃早饭吗?为什么他走了?看我不爽给我一个下马威?
    沉星满扫过桌上的早餐,豆浆还冒着热气,不温不烫入口正好,油条和烧麦也是热乎的,茶叶蛋已经剥好了壳。
    这应该不是给我下马威吧?
    沉星满开开心心地吃完早饭,现在是寄人篱下喽,得勤快点自己收拾碗筷。
    不干家务的弊端显现出来了,效率低,浪费水,浪费洗洁精。
    洗一个碗挤一点洗洁精,然后漂完泡沫再重复同样的流程洗下一个碗。
    观河站在身后观望了一下,看不顺眼,看起来笨笨的,总共就几只碗还洗这么久。
    “我来。”
    沉星满手下打滑,险些把碗摔了,“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呀!”
    观河把碗接过来,“去换身保暖的,待会去体检。”
    还要怎么样才算保暖,她已经套上羽绒服了呀。
    “你围巾呢?”
    她又回房间去翻。
    “怎么不戴顶帽子?”
    “羽绒服上有帽子。”她把帽子戴起来。
    观河皱眉,这不叫帽子,这顶多就是个装饰品,一点都包不住,风能呼呼往里灌。
    又找了帽子,找了耳罩,还翻遍了箱子找出了一副手套。
    南方很少有需要裹成这样的天气,她觉得扭头都困难了。
    观河却觉得哪里还不对,又上下扫了一遍,终于找到了症结,“你没有棉裤吗?”
    “啊?”
    “那你秋裤穿了吗?”
    “啊?”
    算了算了,观河拿了一件棉服,围在她腰间,两个袖子打了个结。
    他力气真大,这么厚的衣服轻轻松松就扎得这么紧。
    “把扣子系上,待会要走好长一段路。”
    她艰难地弯腰,把棉服的扣子系好,她像是套在了麻袋里,“一定要裹成这样吗?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体质不一样,alpha抗冻。”观河看她圆滚滚的,仰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又让她戴了一个口罩。
    “……”沉星满现在全身就剩俩眼睛还露在外面。
    “防风镜也带上吧。”
    “谢谢!真不用!眼睛冻不坏的!”
    当她出了门,一股刮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她牙齿打颤,“好冷……”
    一说话冷风就往嘴里钻,口罩的作用好像并不是很大。
    观河走在她身前挡风,“跟上,出了家属院就行。”
    她在南方长大,连粒雪花屑子都没见过,现在道路两旁却堆着半人高的白雪,脚下扫出来道路也都得踩着残雪发出嘎吱嘎吱声。
    “我要倒了!”沉星满脚底打滑,这会儿顾不上熟不熟了,她连忙伸手拽住他,“你牵牵我。”
    牵牵?
    这是在撒娇吗?观河挑了挑眉,手都抓上来了他还能拍开?
    他看了看臂弯里的那只手,针织的手套只有薄薄一层,根本不防风,装饰作用多过保暖作用。
    她强忍着不抖,但哪忍得住呢,片刻功夫手就冻得发僵。
    观河手腕一翻,抓着那截细瘦的手腕塞进口袋里,他的手却放在了外面,任凭冷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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