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泉妈妈那么漂亮人又好。”崔明智叹气道,“我最羡慕的刘星泉就是这点。他妈妈就是仙女!”
“……”
“要是刘星泉妈妈是我妈,我也能考年级第一。”
“你在假设你和刘星泉是兄弟?”
“切,谁要和那个假正经做兄弟,我是说假如。”
“所以你在假定刘星泉是你的兄弟,你如今的智商就能得到质的飞越?”
“……你在嘲讽我的智商很低吗?”
“我在根据你的假定推测。”
“放屁!”崔明智怒道:“我只是觉得刘星泉妈妈很好,刘星泉就算了,我家那个天天捶打我心灵的便宜弟弟就已经够我天天想死了。”
崔明智说的便宜弟弟是他后妈带来的拖油瓶。崔明智的母亲在多年前便与他的父亲离婚出走。如今他爹再娶新妻,崔明智有了个后妈和一个便宜弟弟。
他便宜弟弟的特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着后妈一起把他爹哄得服服帖帖。如今他爹的心已经偏到了天上,仿佛那个便宜弟弟才是他爹正宗的亲儿子。崔明智随后又修正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其实我那个便宜弟弟是他的亲爹,我的亲爷爷!”
小真对人类混乱的伦理关系开始感到困惑。
崔明智临走前还给他几本书。书上贴着编号标签,这表明是当地图书馆的藏书。
小真对图书馆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就算是在银河中,图书馆也是智慧生命文明的收藏之所,获取知识最便捷的殿堂。
他打开图书馆网站查了一下这几本书的编号,信息显示是宿主颜真在一个月前借的书,即将到期。
“你要去图书馆还书?”刚刚进门的颜父问道。
小真点点头。今天颜父回来得比往常都早。
“我还要出去办事,正好顺路,一起吧。”
一旁的张司机赶紧跟上来,颜父摇摇头表示不用车,和小真一起出了门。
这是“颜真”第一次和他宿主的父亲单独在一起。颜父是一位高大的智人,肩膀很宽,身材匀称。因为经常锻炼的关系,颜父看起来精神面貌极佳,比他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斑船长跳到了小真的头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趴下。
从刚才就在盯着鸡的颜父终于忍不住了:“你要带它去图书馆?”
“是。”
“我觉得图书馆不会让你的斑船长进门。”
斑船长闻言喊道:“种族歧视!标准的政治不正确!”它掀起翅膀抗议。然而在颜父眼里,只是一只鸡叽喳乱叫罢了。
“知道了。”小真将斑船长抓起塞进自己的书包,拉上拉链。
“……”颜父说:“你的小鸡可能会闷死。”
“它不会死的。”小真确定地回答:“我的书包有足够空气流通的缺口。”
父子俩陷入了沉默。
正值夏季,路边的紫薇花在日光下显得愈发娇艳,金森女贞整齐地堆在街道的两侧。再向前走,沿着坡道而下,就是一条横跨市区的河流。他们走到河边时,颜父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对岸。小真沿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只有绿茵葱葱的公园。
“都拆掉了。”颜父感叹道:“以前我每天早上上学都要路过这里。”
“哦。”
“以前这里有个报纸散发点。那个时候爸爸我早上要5点起床去这里领报纸。”
“是打工?”
“是。”颜父点头,“先要把几百份报纸全部分类叠好,一张张按照版面排序。报纸上有油墨,每次叠好我的手都是黑的。有的时候忘了洗手,把自己弄成了花脸,就这么跑去上学,惹来一堆人朝我行注目礼,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帅。”陷入回忆的他微笑了。
“报纸散发点的领导是个好人,知道我还要赶着去上学,所以特意分配给我沿路最近的小区。早晨送完刚好能赶去上学。”
“那个时候我可没有像你这样的好环境。你的书房都比当时我和你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大。我们三个人住在一个10平方的小房间内住了十几年。我没有书桌,你奶奶的缝纫机工作台就是我的书桌。我每天要在你外婆用它之前赶着把作业写完。家里的饭桌是临时用一块板搭起来的,吃完饭就要收起来,不然房间里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曾经去过一个同学的家,他家有一个可以足以开几十人聚会的小花园,但最让我羡慕的还是他的书房。那以后我晚上一直在做梦,幻想着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房间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小真默默地听着颜父的往事,猜测他大约是要激励他好好念书。但他宿主的父亲并没有这么说。
“那时候我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因为成绩还不错,所以我在假期里会做家教辅导的兼职。但有一次,我辅导的初中生家中遭遇了失窃,他们被盗了很多贵重物品。于是家长就怀疑到了我身上,理由仅仅是因为我很穷。他们闹得很厉害,报了警,甚至还将这事闹到了学校。”
小真抬起脸看向颜父,男人的脸上很平静,没有忧伤也没有愤怒,“学校的老师,还有校长,他们都相信我,为我争辩,要求用证据说话。我至今都感谢他们。可惜我在学校里还是被同学起哄排挤了,还被起了很难听的外号。后来警方证实是他家的孩子偷偷干的,这事才终于结束。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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