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刚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奖啊,她一定能拿。”魏庆弘说,“我虽然不懂竹刻,但我火眼金睛啊。”
这话一放,大家纷纷点头应和。梁筠跟李汉声比梁舒这个当事人笑得还开心,谦虚都不带谦虚的,也说她能干。
“行了行了。”梁晟强行撇下扬起的嘴角,说,“你们几个夸人也现实点儿,别给人夸天上去了。”
“哟哟哟,梁舒,看见没有,你外公这都多大了,还不服老呢。”魏庆弘夸张地叫起来。
梁晟瞪他:“你说谁老呢?你比我还大五岁,不是比我更老?”
“我老我承认啊。哪像有些人还以为自己是少年英雄呢。”魏庆弘笑眯眯的,嘴毒得很,“现在被后浪打在沙滩上了,难过咯。”
两人是老友也是损友,同甘共苦把最窘迫的日子都熬了过来,也一刻没停止过拌嘴。
程汀在一边听着,心想总算是明白梁舒跟魏宇澈这整日里斗嘴的样子是跟谁学来的了。
而且这老天还挺公平,一家占一个上风。梁晟总说不过魏庆弘,梁舒就把魏宇澈吃得死死的,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给梁晟报仇了。
“你说谁难过呢。这是我外孙女,我被她超过我心甘情愿。”梁晟又急又气,说。
“你看看,自己都承认被超过了,那还不许我们夸夸啦?”
梁晟明白了,合着自己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不管自己说什么,这老东西都有坑等着自己呢。
梁筠跟苏梦华知晓这俩老人的性子,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李汉声忙上前调停,凭着这外来女婿的面子,他们总算是没再继续下去了。
魏宇澈正闷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过年这种时候,他没了再赖在梁舒家的借口,早早地就搬了回去。
他羡慕地看了一眼玻璃房里的热闹动静,认命地举起菜刀剁开排骨。今天一天,梁舒都没来得及顾上自己。连进决赛这么大的事儿都只是派了程汀来通知。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魏宇澈心里酸酸的,正郁闷着,身后厨房门传来动静。
他头都不回,没精打采地回:“程汀啊,你不用来了,排骨已经在弄了。”
“不是程汀,是我。”梁舒偷偷摸摸地开门钻了进来,为了方便也没合上门。
“哟,这不是梁大小姐吗?找我一个厨子干什么?”魏宇澈冷哼一声。
他原想着自己爷爷回来,可以跟梁晟分庭抗礼一下,任自己讨些便宜。谁成想,这俩人对抗之余还达成了种默契,一个劲儿地使唤自己。
夜里见不着梁舒就算了,现在连白天都说不上什么话了。
梁舒蹙眉:“那我走了。”
魏宇澈想拿乔,骗梁舒哄哄自己,谁知道才发挥了一句,就被堵死了后路。
他忙叫她:“回来!”
“嗯?”梁舒不是很满意。
魏宇澈能屈能伸:“请回来。”
这还差不多。
梁舒心里满意了,语气柔软下来,说:“我不是故意不来的。”
那几个长辈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说要来看她的竹刻工作室,梁舒哪里有不陪着的道理。
至于魏宇澈被俩老头安排成厨子,他都不敢反抗,她就敢了?
魏宇澈哼了声,“我知道。我就是······”他耳朵有些红,“很想你。”
梁舒哭笑不得:“我不就在这儿吗?”
“嗯,也还是会想。”魏宇澈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开始担心了。”
“担心什么?”
“不知道。”魏宇澈眼里掠过丝难堪,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挺矫情的。
梁舒认真思索了片刻,直白地发问:“是因为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恋爱男女能担心的无非就是那几个问题——怕受伤害,怕分手。
她没有这种恐慌感,不代表魏宇澈也没有。
魏宇澈摇摇头,自如地剁着砧板上的排骨,好像刚才的话就是随口提来调情用的。
梁舒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诚恳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担心些什么,但是有我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难听,性格脾气也很差。要是平日里不注意的时候,真有什么伤害到你的时候,你好好跟我说,我能改就改了。”
不能改那就算了,他还是忍忍吧。
眼看着她一脸认真,魏宇澈更觉得心虚,不知道在心里扇了自己多少个大嘴巴子。
叫你矫情,这下好了,梁舒认真了。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梁舒却当他又是舔狗瘾犯了,给自己编了个什么深情隐忍的剧本,于是好言好语又说了许多表决心的话。
然而魏宇澈仿佛铁桶一般,横竖就是不开口。
见软和话不好使,梁舒当下把脸一沉,毫不留情戳了下他的背,恶狠狠地说:“魏宇澈,你是不是在跟我找架吵?”
“你就当我刚才犯病了行不行?”
“不行!你还总说我支支吾吾不肯说以前,你现在不也是一样吗?”梁舒背靠着柜子,直视他的脸,气势汹汹。
魏宇澈清澈眉宇间闪过丝羞愤,耳朵红色晕染上了脸颊。他别过脸,不看她,语气同样恶狠狠地,像是要证明自己:“好,我说,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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