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再一次印证了他的运气不好。
这种糟糕的情况, 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玻利瓦尔的嘴角慢慢弯起来。
不就是一点点黑色势力么,问题不大。只要对方是有理性的人,不是满脑子草,他就能解决。
目前, 他的父母全家已经深入其中了,所以他没有什么引外人进来、大义灭亲的意图。至少看父母的样子, 在那边的地位不低,他觉得可以想个办法把整个团体变成自己的,然后集体洗白上岸。
他一直相信,绝大多数罪犯产生的原因,都是光明面的不作为。父母老师没有教好,没有得到基本的教育,一辈子都贫穷困苦被压迫,世道不公,风气不正,自然会滋生戾气。
至于罗萨莱斯夫人的话,的确自成道理,满是人生智慧,让人无法反驳。毕竟几千年来,人一直是如此计算和衡量自己同类的价值的。
可能几千年来唯一的变化就是,某些看起来不合理的衡量价值的因素,比如身份、你的父母是谁,不再明目张胆地写出来,作为计算人的价值的重要因素。
但实际上,社会的潜规则,还是在使用那些不合理的、衡量人价值的方式的。并且,许多看似合理的衡量标准,内里也满是不公和洗脑一样的约定俗成。
玻利瓦尔做好了准备,但他并不清楚对面的是乌鸦集团,没有清楚地估计到自己的对手,也没有考虑到剧情的惯性,不知道对方是顶着最大反派光环的大boss。
他没有柯南的光环,周围的人智商在线,不可能让他一个孩子接触组织重要的事情。无论他如何表现出来自己的早熟和干练,都会被罗萨莱斯夫人笑着拒绝。
自己偷情报也是妄想。罗萨莱斯夫妇都是老练的组织上层人士,没有心大到将自己平时生活的家和组织的事情混为一谈。玻利瓦尔所在的小别墅,没有任何组织相关的事情,倒是有不少格里德公司的文件。
玻利瓦尔不可能告诉自己的父母,我是一个没喝孟婆汤投胎的人,你们可以把事情放心的交给我。
所以他只能选择从格里德入手,尝试接触这边的商业情况。毕竟在他看来,有了钱和脑子就有了一切。好在,这件事情没有被阻拦。
至于加西亚,也就是此刻的布朗。玻利瓦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对方也是一个小孩子,他不觉得能做出什么错事需要对方出去抗锅。等到十年八年,长大后,玻利瓦尔自己就有选择的权利了,也不需要对方再做什么。
但他要如何看待,对方冷酷地漠视生命这件事情?
雪地巷子的那件事情,他每每想起,都会手足发凉。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种思想极端的人,最好立刻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但这根本做不到,他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而且他很清楚地知道,对方所做的,才是正确的道路。
通往活着的未来的,正确道路。
他不可能高高在上地教导对方,什么杀人不好,什么你太残忍,无视大环境的恶劣。所以他只能无视这件事情的发生。如同罗萨莱斯夫人说的那样,遵守游戏规则。
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什么波澜。大概概括一下就是,玻利瓦尔早上睡眼惺忪地醒来,还在打哈欠的时候,推开门,忽然看到了站在门外面的布朗。
对方看起来内敛安静,还有几分可爱,但是玻利瓦尔还是被吓到了,他的哈欠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玻利瓦尔看了看对方,黑色头发的小孩露出了一个微笑,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玻利瓦尔也下意识回一个微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酸涩,肌肉僵硬,他抿唇,感受自己过快的心跳,什么也没说。
他刷牙洗脸,换衣服,坐到早餐桌上,旁边的人跟着一起来到早餐桌上。
他们都没有说话。大人不在家,屋子里的气氛相对和缓。
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细小的浮尘染上了金黄色,桌子上的白瓷餐具闪着圆润的光。
玻利瓦尔将自己的餐包切开,塞满熏肉、酸黄瓜、生菜和番茄酱。
布朗坐在旁边,也将自己手里的面包切开。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肉和蔬菜,跳过这些,打开了旁边的罐子,往自己的面包上涂抹蜂蜜。
玻利瓦尔的目光下意识望过去,看着他抹了一层蜂蜜,两层,三层
面包被蜂蜜浸得半湿,泛着让人牙酸的色泽。玻利瓦尔仅仅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胃痛眼晕。这面包还能要么?
然后他看着对方又打开了巧克力酱的罐子。
玻利瓦尔的脸色微变,他短暂地忘掉了对方之前凶神恶煞的表现。
玻利瓦尔的手伸了过去,将巧克力酱的盖子、连带着对方伸向巧克力的那只手,一起按住了。
?布朗脸上的疑惑肉眼可见。
玻利瓦尔眨眨眼,对方也眨眨眼,明显没有读懂这是什么意思。
来,张嘴。玻利瓦尔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看到,对方的手握紧,下意识警惕起来,但在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保镖之后,还是老实地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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