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什么呢？是破除这仿佛无边际的大光明，还是破除上界的谋算？
又或者是破掉这片“归虚”之地？
但无论是破掉什么能够起作用的应该就是坚定的神魂之力吧？
而若是说在他们当中有谁的神魂之力是最为强悍坚定的，那就只有此时紧紧护着她的那个男人了。
可她怎么可能会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时候让他去涉险。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片大光明的开关之处在哪里、核心之处在哪里，又怎么样去寻找破除的方法？
在司云绯这样想的时候整个被大光明笼罩的这片天地又剧烈疯狂的震动起来，光芒再一次爆发飞溅，司云绯在这时候却忽然心中移动直直地看向振动最剧烈的地方，只一眼！
她仿佛看到了在这一片光明当中的那漆黑的一点！
不过也只是这一眼她的另一只完好的左眼就开始流下血泪，甚至她神魂也像是被什么狠狠攻击了一样。
但她却没有功夫在意自己的伤势。
那是什么？
那极致光明中的一点黑是什么？！
是她的眼睛长时间被明亮的光刺着而产生了幻视、还是在那片光明的最中心处真的有一处黑暗？！
如果那光明之中真的有一个黑色的存在，那它一定！一定就是一个开关！
司云绯正想说话，那边那个额头上还有一个灵眼的海族女修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呼出声了。
显然她的那一双灵眼遭受到了重创，但她口中喊出的话语却和司云绯刚刚看到的一样。
“诸位！！我在那片光明之中看到了黑暗！那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漩涡仿佛在不停的吸取着这地方的白光！”
“妙目仙子所说不错！本尊的伴生灵兽也看到了光明中的黑暗！那黑色漩涡必然就是上界想要抽取下界生机气运灵力的凭借！！”
“只要我们打破那黑色漩涡，说不定此地的震动便可解除！”
“那还犹豫什么？！还不速速前去？！”
“可这暴动的大光明实在太难抵挡，我等别说进入那光明之中，就算是想要靠近都千难万难啊！”
“本尊也不怕陨落至此，但至少要有可以拼命的地方！本尊把话放在这里！本尊的搏命一击斩仙赤铁可以无视防御直斩神魂能量，只要能够让本尊看到那黑色漩涡在何地，本尊便能舍了一身防御发出那搏命一击！！”
铁赤道人当场就是一吼。
然后很快又有其他修者接连附和。
“本尊亦可！！”
“我的本命灵珠子自爆拥有落神之力，本尊亦只需要看到那黑色漩涡便可！！”
不管此时说出这样的话的修者是否真的下定了决心，但哪怕十人之中有两三人是这样想的，那么都可拼死一博了。
所以现在就需要有人指出那黑色漩涡在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白光之中到底在何处，或者说现在有几个人能够看到那黑色的漩涡。
司云绯心如擂鼓，她在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她能够看到，但以她对于那光的防御之力只怕根本就没办法撑到找到黑色漩涡的时候。
所以她若是站出来就不一定会连带着莫不闲也站出来，可，她可以这样做吗？
在司云绯犹豫的时候，那额头的灵眼已经几乎坏掉的妙目仙子站了出来，“我依稀还能看到一些，到时候我以手中灵光为引，因为或许可以试一试向着那灵光去的方向搏命一击！”
“可以一试！”
“在下不才不善于攻击但却精通于防御，此时已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便由在下护卫着诸位攻击道友在那一瞬的防御罢！”
“在下也可以防御！只是此地震动太过，不知能否完全防得、嘶！”
这修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他们周身就被一层极其浓郁的噬灭魔气给包围笼罩了。
而后便是一道仿佛金钟一样的佛门灵光护佑了他们。
最后便是海妖王掷出了他手中的龙枪，一下便投到了那魔气和金光之上。
显然在这里修为最高的三位，都给出了他们能给出的最强的防御。
顿时所有修者心中气势大盛，之前是不知道如何破除、他们只能被动的躲闪，但现在但凡有了一点可以破解的方法，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于是那妙目仙子还有另一位修者的伴生灵兽、一只双目非常清澈明亮的小猴在准备好之后同时向着那光芒震动最剧烈的地方看去。
很快妙目仙子车前的灵眼再次流出鲜血，那只双目明亮的小猴也开始吱吱叫着表示它的疼痛。
但她们都没有闭上眼，而司云绯在这个时候也再次睁开了双眼，她也在寻找着那个黑色的漩涡。
莫不闲早已经发现了怀中之人的异常，他眼眸深沉却最终还是没有伸手盖住她的双眼。
然后几乎是同时，司云绯、妙目仙子还有那只小灵猴都看到了在一片过分的白芒之中的那一点黑。
妙目仙子当即一道灵光打去，同时口中也喊出了方位！
那小灵猴也把自己相对来说有些微弱的灵光打了出去，至少两道灵光的方向和位置是几乎一样的。
“好好好！！赤铁枪来——吃本座一记斩仙枪！！”
“看我灵珠之力！！”
“雷霆密网！！”
“飞天破魂钉——”
几乎是那两道灵光出现的瞬间，之前承诺会全力一击的修者竟没有一个食言、对着那个方向合力发出了他们此时能够发出的最强悍的攻击！
那攻击有着毁天灭地之力，光是发出的时候就让司云绯感受到了可怕的灵压之感。
若是这样可怕的攻击真的能够命中那个黑色的漩涡，司云绯觉得就算是不能够完全解决这里的问题，也必然能够毁掉一定的通道。
可接下来她却看到了让她中发寒的画面——
她强撑着没有再确定方向之后就闭眼，此时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原本带着毁天灭地之力的攻击在袭向那黑色漩涡的中途竟然开始肉眼可见的威力缩小，就好像是力量都被掠夺了一样。
但这攻击足够快，就算被掠夺了一定的力量也依然强悍，只要能够命中！
轰——
司云绯清清楚楚地看到，在这攻击即将命中那黑色漩涡的时候，这黑色漩涡竟然像是有灵智一般地、飞快地向着旁边闪避开来。
而后，所有的攻击便都落空了。
“唔！”
也是在这个时候，司云绯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她觉得她的眼睛再来那么一次，估计也要彻底瞎了。
第104章 （二更）
在看到黑色漩涡的那一瞬间，还能够用出绝招一搏的修者们几乎都用出了他们的全力。
然而谁也没能想到这看似没有什么问题的全力一击、竟然会在最后功亏一篑。
因为妙目仙子和那小灵猴在看到了黑色漩涡给出指引之后就因为双目受伤无法再承受压力而闭上了眼睛，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最后那黑色漩涡是怎样躲过那一击的。
发出全力一击的修者们还以为是他们的攻击失之毫厘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功亏一篑的沮丧和不甘心。
“该死的怎么就差了那么一点呢？！我们那么多攻击竟然都差了一点没打到那个漩涡吗？！”
“或许我们的攻击在冲向漩涡的时候会发生偏移，而且在冲向漩涡的时候也会被这大光明吸走力量。我们早该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成的事情才对。”
“不过没事这一次只差一点，只要休息一下再来一次，我们从各个方位同时攻击那个黑色漩涡无论如何一定能完成攻击的！只要我们把那黑色漩涡的所有方位都封锁住就可以、”
“不行了。”
“我的灵猴双目已经无法视物……它或许要休养百年才能恢复光明，也可能从此以后都再也无法见到光明了。诸位，不是我不出力而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只已经紧紧闭着双眼浑身都显得虚弱的白色小灵猴，这小灵猴的眼睛看起来确实不行了。
大家便只能转头看向妙目仙子，但在看到妙目仙子的那一瞬他们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位额头生了一只灵目的仙子的状况比那只白色灵猴只差不好，小灵猴的双眼虽然紧紧闭着但看起来眼珠还能动，但妙目仙子的那只灵目此时看起来却呈现出完全的黑色、好像彻底……毁坏了一样。
“……实在是抱歉了，在下或许也不能帮上诸位了。”
其他修者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再说苛责的话，甚至铁赤尊者还从自己储物袋中拿出了一颗灵果给这位海族的妙目仙子。
“仙子不必感到抱歉，你已尽力，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妙目仙子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接受到别人的好意，还是能够疗伤的九品灵果，她略微有些动容然后才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多谢。可惜，我不能再帮助诸位了。”
“这有何关系！只要确定了那漩涡就在这白光之中，大不了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向着这白光的所有范围都发出攻击，总有能够碰到那漩涡的机会的、只要我们稍稍注意一下灵力……”
这修者的话没说完，在旁边闭上眼睛的司云绯终于开口了。
“不行的。”
“胡乱攻击是不可能攻击到那黑色漩涡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被魔尊护在怀中的少女，然后看着少女紧闭的双眼修者们才想到是这位少女第一个观察那金光流下血泪、说出光芒像是功德光的人。
所以这少女刚刚应该也看到了。
果然下一刻司云绯就给出了解释。
“我刚刚看到诸位的攻击在即将攻击到那个漩涡的时候，那漩涡主动向旁边偏移了。”
“！！”
“仙子的意思是那漩涡竟是活物？！”
司云绯摇了摇头：“那漩涡不一定是活物，但它一定有自我的躲避攻击的灵识。”
“就像是宝物有灵一样，但或许也有可能那漩涡就是活物。”
“……但无论如何，如果我们没有目的的胡乱攻击，是一定不可能攻击到那个漩涡的。”
“而就算我还能再为大家做一次指引，只要攻击的人看不到那漩涡不能时刻追踪着漩涡，也是没有用的。”
众人因为司云绯的话再次沉默下来。
他们的心情都很不美妙。
毕竟有了希望又失去希望的感觉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