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一个拳击手,他盯着窗外,若有所思,轻量级,或许我可以了解一下他们平常在哪里打拳。
这天的天空有些昏沉,阿德莉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闻得出空气中粘腻恶心的味道。这样的天气让她有些不适,有些犯头痛。她本来吃完晚餐就想回房间休息,但出于礼貌,耐住性子也往窗外扫了一眼,确实走过了一个看上去颇为健壮的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歇洛克的眼睛却好似比她更尖、更快,腾地一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威尔逊先生来了。
你怎么?她一时没有准备,下意识问了出来。
一些小小的技俩,我并不介意在之后为你解释,歇洛克走到她身边,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沙发那边推,但此刻,你愿意同我一道接待一下你的同学吗?
克里斯顿威尔逊,阿德莉亚的同级,实验课被分到过一组,就阿德莉亚的人际关系来说,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熟识。
补充一下,也正是给阿德莉亚寄信到221b的那位同学。
按阿德莉亚的性格来说,这种场合她一般都会回避。但威尔逊开了诊所后曾邀请她去过,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当时威尔逊在信里模棱两可的说法,她也确实产生了一些困惑。
只是还没待她犹豫要不要留下,歇洛克已经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在了沙发上坐下。
尽管你或许不算很有兴趣,但就当我一个小小的请求歇洛克拉长语调,微笑着看她,我直觉你能帮上大忙。
他轻快地旋身,几步就走到了衣架旁边穿上了他那件黑色的稍显严肃的风衣,并戴上了帽子,连贯地打开门这个动作他流畅得仿佛做过无数回。
赫德森太太,让他上来吧他侧身又看了一眼阿德莉亚,那是阿德里安的朋友,威尔逊先生!
克里斯顿威尔逊还没想好怎么同眼前的房东太太解释自己的身份,就已被这位热情洋溢的房东太太引进了门。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阿德里安的朋友上门,实在是太难得了,我是他的婶婶,也是这里的房东,你可以叫我赫德森太太,她还穿着白色的围裙,你吃过饭了吗?一会儿我给你送些点心上来?
威尔逊在诊所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待这样一位和善的女士自然也十分有好感:多谢您的好意,赫德森太太,我也刚用过餐,就不为您添麻烦了。
他意识到这位太太似乎迫切地想做些什么,又给了一个替代选项:如果方便的话,红茶就可以了。
他摘了帽子和公文包一道夹在腋下,微笑着看着赫德森太太转身走向厨房,后三步作两步走上了台阶到福尔摩斯跟前。
下午好,威尔逊先生,我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歇洛克率先伸手。
抱歉临时改约提前到来,威尔逊伸手同福尔摩斯交握,您怎么知道是我的?
他侧过头看见沙发边上的阿德莉亚:是我的同学告诉你的吗?
他身材高大,站在歇洛克身边也不遑多让,身上拾掇得很是干净整洁,只是帽子被他刚刚随便一夹弄得有点变形。
好久不见,威尔逊,阿德莉亚替他拉开一张椅子,示意他就坐,我还没有告诉他。
事实上她还以为是因为两人约好了此刻见面,才让歇洛克如此笃定地认出了威尔逊呢。
我想你一定是想错了,阿德里安,歇洛克坐在了威尔逊斜对面的位置,我并未见过威尔逊先生,我同威尔逊先生约定的时间也并非今天,至于为什么能准确辨别您的身份
他的目光轻又快地从阿德莉亚脸上划过,又转向威尔逊:你估且可以当作我的一点小小天赋。
阿德莉亚有些啼笑皆非,连头痛都缓了缓。
让我们先把这个小小的细节放在一边,歇洛克嘴角上扬,威尔逊先生,是什么迫使你改变计划,提前一天来拜访了呢?
威尔逊抿了抿他厚厚的嘴唇,眼神在此刻有些彷徨地、飞速地掠过了阿德莉亚,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想我已经来到这里了,就不便隐瞒了,我本不觉得十分急迫,他舔了舔嘴唇,但我发现有一位美丽的女士或许是失踪了,或许我不能坐视不理。
他又看了一眼阿德莉亚:我记得赫德森以前提过,失踪的黄金找回时期是发现失踪的24小时内,是吗?我觉得尽管我不太能确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得早点行动。
阿德莉亚愣了愣,她也不记得何时说过这话,或许是某次闲聊顺口一提。
哈,阿德里安总有一些奇妙的论点,歇洛克微微笑道,请放心,你信赖的朋友也在此屋,你大可平静下来,仔细想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威尔逊在校期间便是热衷社交又精于专业的人,甫一毕业,便有社会投资人找上门来,大抵是说想资助青年才俊开个诊所,那位投资人克林特先生也是剑桥毕业,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伦敦人,似乎是颇有财产,合同以及待遇都很宽松,对于诊所的收费也定的不是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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