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慈和黎桁不在家,今晚也不回来,忙完直接住在市区的公寓。
明后两天他都没有课,然后周三去写生,离开三天左右,那样的话,黎行舟应该会很开心。
不用对着一个讨厌的人,也不用因为颜慈的缘故,做些不情愿的事。
想着打开电视,随便点开一部电影,一边回复童言乔的消息,一边看这部很老的西部片。
伴着外面突变的天,江煦眼皮越来越沉,撑着最后一点清醒,发了一条自己去看书的消息给童言乔后,靠在沙发上睡过去。
黎行舟从房间出来时,下意识去找江煦,看到沙发上睡过去的人,蹙了蹙眉,转身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毯子。
“少爷,你和小少爷关系真好啊。”
李姨看着他手里的毯子,笑得一脸欣慰,“这天变得快,容易着凉得很。”
黎行舟瞬间有种被看破心思的尴尬,攥紧手里的毛毯,然后——
“感冒了,还要你们照顾,很麻烦。”
苍白无力的解释,连李姨都看得出来很牵强。
不过年轻人要面子,她理解。
黎行舟维持着表面镇定,拿着那条烫手的毛毯,走到沙发边,瞥了眼电视里放到后半段的电影,拿起遥控器,原本想直接关掉,想了下,选择把声音调小。
他记得,有的人就是喜欢看电视的时候睡着,而且睡得特别熟。
一关了就会醒来。
坐下时,特地放轻了动作,留意着熟睡中的江煦,发现没有吵到他,松了口气。
看了看手里的毛毯,绒黄色,是颜慈新买的,他只用过一次。
轻轻把毛毯往江煦身上披,看了眼外面乌云密布的天,黎行舟往后靠着,努力忽视掉耳边轻浅、温热的呼吸,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肩上忽然感觉到有什么靠过来,黎行舟身体瞬间绷紧。
喉结咽动,偏过头,发现是江煦的脑袋靠了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头顶有一个发旋,导致有几根头发不听话地翘起。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肩上,黎行舟压下惊讶,稍微动了一下肩膀,掀起眼就看到江煦迷茫地睁开眼。
“我——”
“是你自己靠过来的。”
黎行舟语气都不自觉放柔,解释了句。
江煦茫然地看着黎行舟,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点头,“哦”了声靠回他肩上。
好热。
从身体到脖子,连脸上都热得不行,江煦伸手想要拿掉身上的东西,嘟囔了一句。
黎行舟被江煦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惊到,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江煦呼出的气息有点热,不是正常的温度。反应过来,皱着眉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好烫。
江煦在发烧。
“江煦?”
“好舒服。”
微凉的手掌靠近额头,让江煦舒服了不少,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
“别走。”
黎行舟不敢再动,另一只手拉着毛毯,把江煦裹得严严实实的,扭头看向客厅里的李姨和张叔。
“江煦发烧了,我先帮他测温,再看要不要叫医生。”
“什么!那赶紧回房间先躺着,我去拿药箱。”
“还是打电话给医生吧。”
顾不上和两人解释,黎行舟把江煦抱起来,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里面和刚住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是有人在住,除了桌上那些书本和电脑。
心里莫名地窜上一股恼意,小心把人放在床上,扯掉毛毯,抻开被子给他盖上。
连发烧了都可以忍着不说,到底在搞什么?
房间也是,随时可以搬走离开的状态,就压根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黎行舟盯着江煦发红的脸,有点气急,收起毛毯的动作却出其的轻。
敲门声响起,李姨拿着医药箱站在那,小声问:“少爷,要不要弄点清淡的,小少爷一会可能会饿。”
“文婶今天不是休假?”
黎行舟走到门口,接过药箱,“家里排骨有吗?”
“有。”李姨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诧异问:“少爷,还是我去弄吧,这个我会。”
“不用,你们去忙吧。”黎行舟说完,又想到什么,回头说:“那麻烦你帮我把排骨和海带洗一下,放着就好。”
李姨知道黎行舟的性格,不再多说,“好,那有什么事,少爷再叫我。”
点了下头,黎行舟拿着药箱回到床边,翻出耳温枪,测了一下江煦的体温,三十八点二。
是高烧。
药箱里常备退烧贴,黎行舟熟练地拆开,给江煦贴上后,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
真是脆弱,一碰就碎。
昨晚明明后半夜他把人抱到床上来,就是怕他有个感冒发烧的。
江煦倒好,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穿得那么少在池塘边站着,回来路上还要开窗吹风。
“妈妈,别走……”
声细如蚊的一句呓语,几乎在响起的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江煦的脸透着不正常绯红,嘴唇泛白、干燥。
黎行舟动作顿住,早上被电话铃声打断的心思,拼拼凑凑,又浮了上来。
“少爷,赵医生很快过来,大概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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