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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翌的眸落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上,上面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等她擦完,沈翌就揽住了她的腰肢,低头卷走了那颗水珠,继而又吻住了她的唇。
    陆莹吓了一跳,手中的布巾也掉在了池水中,下一刻,他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将她推在了白玉池壁上。
    背脊抵在池壁上时,陆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池壁实在凉,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陆莹拧眉推了推他,站直了身体,“陛下。”
    他没理。
    他的吻异常霸道,陆莹根本躲不开。
    长夜漫漫,浴池里的人久久没有出来,守在外间的小太监不知何时也退了下去。坤宁宫门口那两盏宫灯早已被人摘了去,夜色很深,院中的海棠花蔫蔫垂着脑袋。
    周围静得可怕,偶尔有风声传入耳中,室内女子小小的轻呼,尚未来得及发出就卡在了喉咙里,像是刻意捂住了唇。
    陆莹疼得眉头紧蹙,刚刚他又将她按在了池壁上,陆莹没有防备,手肘撞了一下,疼得她眼中顿时冒了泪花。
    沈翌这才回神,他宽大的掌心揉了揉她的手肘。嫌湿漉漉的外衫有些碍事,他甚至撸起了她的衣袖,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这副模样哪里像醉了酒?
    沈翌检查了一下,见只是有些红,才松口气。
    陆莹不由拧眉,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红唇不由一抿,“陛下真是好演技。”
    她说完,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沈翌心中微动,怕她生气,他没敢表露分毫。男人眼神迷离,那双漂亮的凤眸,退了冷冽,多了懵懂,似是听不懂她的话,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眸色忽地变得热烈起来,望着她的眼神也有些痴迷,“莹儿。”
    他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火热的身体贴在了她身上,难耐地喊了她一声,急急去找她的唇。
    陆莹推拒的动作不由一停,原本想抛下他回屋,这会儿却又觉得,以他的性子,就算在假装也不会这般幼稚。
    她心中的不悦散了大半,心头涌起一阵无奈,清澈的眸再次落在了他身上,似是要透过他的皮囊,洞察他的内心。
    沈翌小狗般舔了她好几下,她的唇愈发有些娇艳欲滴,他眸色暗沉,下意识将她往后推了推,推到一半,又将她捞回了怀中,在她手肘上抚了抚,哄小孩一般低声道:“不会疼了。”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颊上,口中是香甜的酒味,连呼吸都好似染着醉意,陆莹眸色微动。
    沈翌又搂住了她,小狗一般在她颈窝蹭了蹭,继续去吻她的唇,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柔,像个急切的毛头小子,不过这次很小心,没再将她往池壁上推。
    “莹儿……”他喊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黏人。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心中竟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许是夜色太美,许是被他缠得有些无奈,她没再推他,反而往他跟前靠了靠,抓住了他的发丝,低声道:“想亲就亲。”
    沈翌眸色微动。
    原本他只想让她伺候一下,她的模样实在太美,哪怕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蛊惑。
    他发了疯似的想吻她,吻到后,又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怕她发现他在伪装,一怒之下再不肯理他,他才不得已又假装了一番。谁料竟惹来了她的心软。
    她这声“想亲就亲”像是引爆烟花的烛火,彻底点燃了他,他终究没能克制住心底的欲念。
    翌日清晨,陆莹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昨日睡得实在太晚,她只觉得头有些疼,浑身也像散了架一般,只觉得腰肢有些酸疼。
    醉酒后的他,像变了一个人,黏人又可怕,最后更是……陆莹脸有些热,赶紧将昨晚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
    莎草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了一番,床上圆圆还在睡,小丫头微微嘟着小嘴,睡得很沉,她难得休沐,陆莹便没喊她。
    陆莹刚收拾妥当,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陆莹话音刚落,一个小宫女就走了进来,说裴嫣到了。
    裴嫣是过来与她道别来了。
    陆莹道:“让她进来吧。”
    这一晚,不仅陆莹没能休息好,裴嫣同样如此,沈翌的赐婚对她的冲击仍旧很大,她一整宿都心事重重的,既担忧大周的未来,又怕三皇子等人犯糊涂,还担忧自己的以后。
    她从未料到,此次出使她会留在大晋。
    陆莹哪里瞧不出她的彷徨,今日,她注定要与家人分别。
    六公主今年才不过十五岁,见她如此不安,陆莹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十五岁,那一年对她来说,同样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乍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又突然被圣上赐婚,一切都跟做梦一般。
    不知不觉已过去五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陆莹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了几句,“公主莫要惶恐,裴世子只是名声不好,实则是个良人,以后你将大晋当成你的家即可,无聊时,可随时入宫寻我说话,圆圆也很喜欢你,孩子们都盼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想到圆圆古灵精怪的模样,裴嫣眸中方多了一丝笑。
    裴嫣出宫时,果然在皇宫门口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裴渊一袭黑色锦袍,衣摆处绣着上古神兽,正垂眸看着什么,印象中他甚少穿黑衣,此刻的他无端多了一分冷冽,往那儿一站,竟然跟大晋皇帝给人的感觉很像,危险又吓人。
    裴嫣有些怕,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裴渊原本正在翻阅手中的密报,听见脚步声,他才抬头,对上少女略显局促的模样时,他挑了下眉,将密报丢给了一侧的吴诚。
    他唇角扬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直到这一刻,裴嫣心中的惧怕才散了大半,比起他冷冽的模样,还是这个模样的他,令她习惯些。
    她缓步走到了他身侧,下一刻,男人就扯住了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凶,“眼下一片青色,是不是又没好好睡觉?难不成又半夜偷偷抹眼泪了?裴嫣你出息点,他们离京关你屁事,又不是老子要离京。”
    裴嫣很想小声反驳,你离京关我什么事,想到圣上已为他们赐婚,她一颗心才又有些乱,被他这么一闹,她心中的伤感莫名散了大半。
    御书房,沈翌才刚下早朝,他让人将陆莹的父亲陆盛之喊来了御书房。
    陆盛之为官清廉,也有能力,因不擅交际,前些年官职才一直没升,这几年因得了沈翌的青睐,他已从工部郎中,一步步被提拔成工部尚书。
    尽管如此,皇上私自召见他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他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进来后,他就行了一礼,沈翌扶住了他的手臂,“岳父不必多礼。”
    陆莹刚嫁给他时,他便称呼陆父为岳父,登基为帝后,这个称呼也没有改变,陆父多少有些惶恐,还曾说过不敢当的话,沈翌却没有改。
    见状,他心中才松了松,“不知陛下唤臣来所谓何事?”
    沈翌道:“这段时间,朕让礼部筹备封后大典时,也让人私下备了一份聘礼,朕打算等封后大典结束,重新迎娶一次莹儿。”
    陆盛之闻言,有些震惊。
    沈翌解释道:“之前成亲时,是先帝赐婚,朕甚至没有亲自迎娶,也不曾给她应有的尊重,终究是朕辜负了她,朕已让钦天监算过,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朕打算就在这日亲自登门迎娶,届时还让她从武安侯府出嫁。”
    陆盛之仍有些震惊。
    沈翌道:“您不必担心旁的,也无需准备嫁妆,出嫁前一日让她在府里住一晚即可,岳父和岳母只需将府里挂上喜字和彩绸。”
    陆盛之这才总算回神,他出声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哪有成亲两次的道理,您贵为天子,若如此行事,只怕会惹人非议。”
    沈翌语气淡淡的,“朕心意已决。”
    陆盛之还欲再劝,“陛下!”
    沈翌道:“岳父不必再劝,朕并非以皇帝的身份迎娶她,朕是以沈翌的身份迎娶,以免铺张浪费,对莹儿名声不好,只邀请她几个姐妹即可,无需邀请旁的贵客。”
    陆盛之只得应了下来,回到武安侯府后,他就将这事给章氏说了说,章氏闻言,眼眶都有些发红,她赶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至此悬着的一颗心,才悄悄放松下来,“陛下有心了。”
    她一直担心陆莹回宫后无法解开心结,长此以往,只会失去君恩,见陛下如此待她,她方明白,沈翌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她由衷地松口气。
    见她竟欣然接受了此事,陆盛之有些费解,“好端端的竟二次成婚,若传出去,对陛下和莹儿的名声必然不好,你难道不该入宫劝一下莹儿,让她劝劝陛下?”
    章氏笑道:“上次迎娶是先帝赐婚,非陛下的本意,此次迎娶,却是他真心想要求娶,他既有这心,就让他娶吧,无需宴请宾客,也不存在铺张浪费一说,旁人想议论就议论去,过不了几日,就会忘记此事。”
    比起女儿的幸福,章氏根本不在意那些议论,陆盛之还想再说什么,章氏道:“陛下心意已决,你何必惹他不快?”
    陆盛之也没好再劝。
    章氏脸上满是笑,也没再管他,当即张罗此事去了。
    陆莹并不清楚此事,自打掌管后宫后,她也算有了不少耳目,没用多久便得知了沈翌召见父亲的事,以为他是为了政务,陆莹也没多想。
    今日孩子们难得休沐,陆莹便陪他们玩了玩。
    安安也活泼了一些,沈翌的身体逐渐好转后,他没再像之前那般废寝忘食地苦读,因为陆莹说了要劳逸结合,圆圆将他拉出来时,他也没拒绝。
    圆圆拉着两人跑到了陆莹跟前,“娘亲,我们去御花园吧。”
    陆莹含笑应了下来,带着孩子去了御花园,路过冷宫附近时,她也听到了哭声,哭声哀婉欲绝,听着好不凄惨,安安和宁宁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往她身边挤了挤。
    圆圆胆子大得出奇,还仰着小脑袋道:“娘亲,咱们要去看看吗?”
    这位前昭仪娘娘一直疯疯癫癫的,陆莹哪里敢让孩子们冒险,连忙道:“没什么好看的,不是想去御花园?荷花估计该开了,里面还有蜻蜓、蝴蝶,你们看看能不能抓到一只蜻蜓。”
    圆圆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脑袋点了点,“哇,那我和哥哥们比赛,看谁能抓到,赢了有奖励吗?”
    陆莹不由失笑摇头,“真真是个小财迷,都要掉钱眼里了。”
    圆圆嘿嘿笑,“这样有趣嘛。”
    “你去和哥哥们商量。”
    安安和宁宁也想比,两人眼睛亮晶晶的。
    陆莹还不忘叮嘱道:“先说好,抓到后只能观赏一会儿,最后要将它们放生。”
    三人小鸡啄米般点头。
    陆莹这才给身边的小李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前去查探了一番,她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御花园,孩子们忙着捉蜻蜓时,小李子回来禀告了一声,说这位娘娘时不时就会哭几声,近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哭声越发频繁了些。
    陆莹想起了的安安转述,问道:“大家都说她掐死了身边的宫女,是否真有此事?”
    小李子道:“没有,她只是发疯时抓伤了身边的宫女,她当时一直乱跑,有个小宫女因为追她,扭伤了脚,这段时间都无法走路,因她没现身,众位宫女才怀疑她死了,不过以讹传讹。”
    陆莹不由叹口气,不管是冷宫这位李昭仪,还是西六宫那几位太妃,都是可怜人。
    晚上,安安和宁宁又有些怕,他们再次挤了过来,想与陆莹一起睡,显然是被白日的哭声吓到了。
    陆莹没拒绝,让他们睡在了大床上,将孩子们哄睡后,陆莹不由叹息了一声,沈翌过来时,恰听见她这声叹息。
    瞧见他,陆莹脸颊才有些热,几乎不敢对上他的双眸,昨晚他似是发了疯,终究还是将她压在了池壁上,难以自控时,甚至咬了她一口,她脖颈至今疼着。
    直到最后迷迷糊糊间,被他抱到榻上时,陆莹才意识到,他确实在装醉。
    她有些不自在,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有些脸热,只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
    沈翌更在意她的叹息,“刚刚怎么愁眉苦脸的,发生了何事?”
    陆莹抿唇,简单解释了一句,“十六年的圈禁,她早就疯了,也难怪哭哭啼啼的。”
    沈翌想了想,干脆将宋公公喊了过来,低声吩咐道:“寻个庄子安置她吧,整日在皇宫哭啼,徒惹事端。”
    陆莹不由一怔,见他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崽子身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脸颊又有些热,他进去沐浴时,她在安安身侧躺了下来,想尽快睡着,许是昨日太累,她果真睡着了。
    他伸手将她抱起时,陆莹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眸,本以为睡着后,他会放过她,谁料,乍然尝到甜头的他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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