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和朋友打完球,回教室拿校服时,便见季夏还站在教室里,有几分意外。
“今天值日。”
“这样啊。”他了然,长臂轻捞起校服,“那我先走了。”
她朝他道别,“好,再见。”
后门旁意探出身,遥问他,“李居言,等会咱去哪?”
李居言慢条斯理套好校服,回答道,“随便,你定。”
“我想带许悦喝奶茶,可以么。”
李居言淡淡反问,“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去了?”
旁意嘿嘿两声,“还是你懂我。”
李居言步伐一顿,似想到些什么,临出门前回过头,“季夏,想喝奶茶么?”
季夏茫然一瞬,后朝他摇了摇头。
李居言依然停在那看她,短暂皱了皱眉。
“啊?季夏还没走啊。”旁意越开视线,朝季夏摆了摆手打招呼,“哈喽,咱们又见面了。”
季夏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喜欢喝什么口味?”李居言站那没动,再次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她拒绝他。
明明见她买过,又不是说不喜欢。
听他又发问,季夏拉好书包拉链,不假思索,“百香果吧。”
其实若要细论,也称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她习惯一个口味买到底。
李居言微微颔首,“要回宿舍?”
“嗯。”
“那再见。”两人又一次告别。
“嗯,再见。”
两人出教室走着,旁意低头回完手机消息,忽然上前勾住李居言的后脖颈,笑嘻嘻道,“我发现了一件事。”
李居言皱了下眉,冷淡挣扎,啧,刚打完球,离我远点。”
旁意嘟哝,“我换衣服了。”
李居言默默扯开,“那也不行。”
落在刚才的话,他淡淡反问,“你发现了什么?”
旁意缓声道,“我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关心别人的口味啊。”旁意挑了挑眉叹了句,“对她很上心啊。”
李居言默了下,移开视线,“怎么都这么说。”
“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呗。”旁意瞅着他,不假思索道。
“这就算上心了么?”李居言皱了下眉。可他怎么没有意识到?
“这还不算吗?你以前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
从小便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性子,嚣张肆意的不像话。长大后更甚,搭上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庞,一切得来轻而易举,所以对待感情总轻描淡写,放任散漫。
两人认识十几年,旁意看得很透。
李居言长睫压眸,下意识想了想季夏。
在他心里,季夏什么样的呢?
一瞬间,他莫名联想起温和清冷的木质雪松香。想起那暖阳下的雪花,每每当他想走近触碰,却见它融化的寂然无声。
是好奇吧,因为她有几分特别。
至于上心么…
来不及再细想,李居言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划过接起,对面传来声音。
“嗯。”
…
“不想去。”
…
“再说吧。”
两人走出了教学楼。
李居言刚按灭屏幕,旁意就问起他,“又是你家那位新管家?叫你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喊我去参加晚宴。”说罢,他随手将手机放回校服口袋。
“那怎么不去?”
“很无聊。”李居言懒声道,“还有各种浓烈香水味,熏得我头疼。”
*
季夏回到宿舍。
高三住校的人不是很多,周玉走了后,她就一个人住了。
好处是清净。
松散靠落在椅子上,她打开手机屏幕。
班级群通知明天游学的具体细节。
往下拨弄屏幕,陆一铭的消息跃进视线。
陆一铭:“我这周六要过来B市,我们能见个面吗?”
季夏指尖一顿,轻敲屏幕,“要来做什么?”
陆一铭:“我妈妈病情恶化了,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在B市第一人民医院,这周六我去看她。”
季夏垂眸,回忆起那个清瘦温柔的人,总是在给陆一铭送饭时特意为她准备一份,给予了自己从未品尝过的母性温暖。
最后一次见她,她被陆一铭的父亲轻搀着胳膊,站在校门口给陆一铭送书,面容因为化疗枯槁苍白的不像话,但望向她时,眼里却还藏着光,“夏夏,阿姨一段时间没见你,长高了好多。”
走出回忆,她难免心情有些沉。
“阿姨现在身体还好么?”
陆一铭的消息界面反复正在输入中,最后终于发了过来,“我不知道,季夏,我现在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害怕我忽然知道什么。”
季夏眸光微闪,心间涌出许多想要安慰的话,但是打打停停,最后只回了一句,“一切总会好起来的,陆一铭。”
陆一铭:“嗯,我知道,谢谢你,季夏。”
季夏想了想,“周六那天我刚好有时间,我想陪你一起去看她。”
对面消息回地很快,“好。”
两人结束对话,季夏去洗漱。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时,她终有察觉,快速干毛巾擦净手,来到书桌前匆匆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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