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许渊居然帮着说了一句,“在狼人杀殉情多狭隘啊。怎么就不能是突然对场上某个人一见钟情,想到离开游戏后再也见不到对方,一时悲从心起,相约今晚共赴狼口——面对这样诚恳的心情,诚实之神难道会否定得出的答案吗?”
道理歪的像个邪神,又离谱的能说通。
“你说的有道理。”女白领仔细思考,“智者拿到的问题多用比喻和绕圈子的方法提问,回答者可以靠诡辩规避对自己身份的质疑。”
“但是,”眼镜男温和插话,“一个人无法被提问第二次,即使事实真如这位小姐所说,我们也没有第二次质问的机会。”
“何况她的回答没有被法官认可,不是吗?”眼镜男说,“我不想怀疑任何人,但两位在情侣链的可能性太大了。”
杀马特女气得不想说话,她破罐子破摔:“退一万步!就算我们在情侣链里!一次性带走两个村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狼啊,这么迫切淘汰人?”
“当然不是。”眼镜男不卑不亢,暗地里疯狂带节奏,“你不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吗?我现在很怀疑你们是第三方人狼恋。”
祈秋掖了掖袍角,盖住虚幻的狼尾巴。
许渊撑着下巴看眼镜男带节奏,他注意到眼镜男有意无意看向自己,毫不在意地对他笑得灿烂。
这个人怀疑他是情侣链的一部分,倒是好眼光。假如眼镜男真能一眼看破他和浑身写满“我和谁都不熟”的某位小姐之间剪不断的孽缘,许渊甚至愿意反水帮他一把。
但要是把他的女朋友认成了旁人,他可是会很生气的。
“智者提问环节结束,接下来是狼王指定的祭品人选。”
法官一步步走到被选者面前,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你的选择是?”
李罗英愣愣抬起头仰望格外高大的法官。
“我?”她茫然,“为什么是我?”
她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祈秋和许渊,但在众人看来,她是在看许渊。
李罗英一下就明白了。
她太关注两个大佬的感情史了!一直看一直看,被暗中观察的狼王发现了!狼王以为她偷偷看许渊是因为他们——
因为什么,李罗英说不出口,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持证上岗媒婆,不愿掺和这惊悚万分的恋爱故事。
不管狼王是谁,他都把最不能得罪的人得罪透了。
“可以开始投票了。”法官眼里闪烁看了一场好戏的愉悦,温声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线索。虽然也可以像第一夜一样不额外投票选人,但放弃投票权等于把杀人的刀送到狼王手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狼王不停杀人却什么都不做吗?害怕投错人就永远不可能找出狼!”
眼镜男极具煽动性地说:“真正的村民没有说谎的必要,我认为任何不说实话的人都有狼的嫌疑,我投她一票。”
他的手明确指向脖子掐痕铁青的杀马特女。
“我同意,她拼命否定自己在情侣链里,最后诚实之神还不是判她回答错误。”光头男跟票,“我估摸他们两个八成是人狼恋。”
女白领坚定地跟了票:“抱歉,请你先去柴房里呆着。”
中年妇女跟票,李罗英跟票,杀马特情侣垂死挣扎把手指向第一个投他们的眼镜男,眼中满是恨意。
五比二,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边两个,你们已经连续两次弃权了。”光头男依旧看祈秋不爽,讽刺道,“我看你们比这两个般配多了!”
“真的?”许渊夸他,“你不仅头很亮,眼睛也亮得很。”
“不喜欢弃权的结果?”祈秋抬眸,“我投你也行。”
“好了好了。”眼镜男赶紧打圆场,“别内讧!我们听听法官怎么说。”
“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宣布。”法官平平淡淡地说,“两位小姐,假如你们选择放弃巡夜,直到游戏结束你们都不再享有被当做人类看待的权利,只是捆在柴房里的一头猪猡。”
杀马特女嘴唇蠕动,硬是说不出敢进森林的半句话。
“什么叫没有事——殉情!起码要有一个人跟着殉情啊!”光头男急切地问。
“哈!”杀马特女嘲讽地笑了一声,笑他,笑把问题指给她的智者,笑信誓旦旦说着情侣一起死的所有人。
冰冷沉重的锁链捆住李罗英的双腿,法官一手拎着一个被锁链缠绕得只剩口鼻用来呼吸的“东西”,把她们丢进灰尘遍布的柴房。
狭窄的木门合拢,但李罗英知道,很快会有更多的人被送进这里。
猎人小屋中浮动着诡异的气氛。
还剩七个人,其中藏着一对情侣。
“没到那位小姐……唉,她如果再诚实一点回答问题,我们也不会误会。”眼镜男惋惜地摇头,言语间却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杀马特男死死地盯着他,不,他依次看过了所有投票给杀马特女的人,像是要把他们的脸一张张记下来。
他飘忽的目光停在壁炉边一根被烧着的粗壮木头上,眼底残存扭曲的恨意。
火柴噼啪,光头男不自在地摸了摸胳膊,祈秋指尖划过冰冷的枪管,许渊歪着头打量跳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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