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门派出来的废灵根,若不是有仙尊的神识,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稀世天地灵宝吧,这小废物真是走了大运!”
“现在可不能叫她小废物了,待她与仙尊礼成,学了蓬莱双修术,说不定比你我修为都要高了!”
“这小废物的实力虽低,样貌倒是顶尖,双修中的修炼只能靠仙尊,但其他滋味……”
几人相视着放生大笑,外门弟子看不过去,义愤填膺的冲上来对峙。
“污言秽语,在青天白日下编排仙尊和林小道友,你这些腌臢话说给谁听呢!”
“你管我说给谁,你心里不也觉得她配不上仙尊,在这装什么清高!”
“你!配与不配也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你算什么,也敢妄议仙尊?”
“凭我们姓凌!哼,外姓弟子少来指指点点,再多管闲事当心我把你们关霜过崖禁闭!”
明堂一众弟子吵得热火朝天,嚣张的凌家弟子和外姓弟子们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凌云顶看重凌家本族血脉,因先存于世驻守门中的长老都出自凌氏,多少会偏袒自家人,更助长了凌家小辈们的气势,看不起外姓弟子。
在资源倾斜的凌云顶中,司千景凭天资修为卓越从外姓弟子中杀出爬上了首席弟子位,更是以平复了妖道才得以服众。
但其他外姓弟子的处境就不如他好了,或许凌氏把对司千景的嫉恨,转移到了其他弟子身上,安清作为司千景天降的道侣,不幸成为了凌家矛头对准的头号目标。
司千景冷眼看远处高阁上凌少杰幸灾乐祸的样,知道今日这出闹剧是他造的一台戏。
凌少杰作为凌家年轻辈的领头人,指使凌家小弟子们逞口舌之快,杀伤力不高,添堵倒是有一手。
衣袖被扯开,小人儿在他衣袍里摸来摸去,衣衫都被整皱,司千景分了神,不得不将她抱起制住,“你这是作何?”
司千景双手托住她的腋下将她支起平视,安清红着鼻头可怜兮兮的求他,眼中的怒火烧的正旺。
“百宝箱好千景,你之前没收掉我的那些符箓一定还带在身上吧,快给我从袖子里变出来,我要用爆火符把他们的屁股烧穿!”
敢说她小废物,说那么多次,还当着她那一堆宝贝彩礼面前作妖,看她不教训他们!
“是因为我才惹你被人非议,若不高兴,我去帮你出气。”
见司千景没有松口的意思,安清忿忿,“你不许出手帮我,他们说我的坏话,就要用我的方法治他们!”
“而且你出手,不就趁幕后驱使之人的心意,让他抓住把柄了吗?我的符箓门派偏,除了那张音爆符没人再见过别的,他们抓不出错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就当是我气极失手,容易解释,你可不一样。”
司千景沉默,没想到她通透的能看清这些。再想到书阁她抱着符箓的失落模样,让她出口气也好,这才同意。
凌少杰在明堂外围的阁楼看着他一手操纵的舆论,弟子们吵翻天的场面,笑得开心极了,尤其看到司千景气的掉冰渣子的模样,还有他那个小道侣,都被骂哭了躲到人怀里哭了吧?
真是该。
安清的出现,一开始让他很高兴,他以为天道显灵,听到他的心声,真的有人闹事,让司千景丢脸了!
可随着时间流逝,热度减退,围绕司千景的声音又变了风向,他们都称赞司千景说到做到,娶了帮他找回神识的人为道侣,就算对方是杂灵根也不在意,还天天宠她在闺阁里恩爱,引人羡慕。
司千景怎么做什么都有人夸?
还有那个林安清,反倒成就了那个小人的好名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气的是司千景为了牵制他,让母亲碧霞仙子也参与了婚礼准备,理由是他无女眷亲属,怕准备不周才托付于她帮这个忙。
说得好听,不就是怕他动手脚吗,凌少杰冷笑,不动可以,他就用偏门法子膈应死他,司千景真要追究,还能算到他头上不成?
现在他目的达成,沏上一壶好茶,打算坐在窗边再好好欣赏司千景难得的糗样,哼着小调举着杯,一回头,他期待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明堂中弟子们乱成一锅粥。
那凌氏弟子们屁股上的衣摆个个都被一团火点燃,火旺盛得直要烧到肉!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叫骂,现在上蹿下跳的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用水术法扑不掉,地上打滚也无用,搞得灰头土脸,那火听话的一直到烧得凌氏弟子人人屁股上被烧出两个洞,露出烧伤的屁股蛋才止住火势。
黑色的符纸灰随着布料烧成的灰烬,风一吹便散了。
明堂之中哀嚎声一片,这种程度的烧伤对于修仙之人自愈就能好,但社死是好不了了,此刻聚集了凌云顶大半数年轻弟子,几人的丑态不出今日就会传遍延川。
司千景在火快烧尽时捂住了安清的双眼,她看得正爽,笑得不停,被打断了兴致闹着要看完。
“前面的还不够你尽兴的?烧干净的东西可就不好看了。”
安清想来也是,看到那种人的私密部位才是脏了眼。
“回去吧,小心让人发现是我做的,来找你扯皮惹麻烦。”
“怎么不是来找你的麻烦?”
“要是来找我,我也推给你,你刚才才说了要照顾好我,我可是记在心里了……”
窈窕曳影摇着团扇,踏着小步子一摇一晃得走了,司千景最后眺向高阁之人,听到少女娇蛮的话,失笑摇头,跟上她的脚步。
“不生气了?”
“开心呀,他们说我坏话,我把他们烧得颜面尽失,算起来还是他们更惨,至于那些流言,时间会证明它的对错的,我操什么心。”
“你倒是……豁达。”司千景扶住她摇晃的走姿,跨过一节节石梯,“若是我听到有人妄论我的是非,定要揪他出来查明因由,严惩不贷。”
“如果今天明堂弟子们说的是你,自然要彻查。”
她反握住司千景伸来的手,这附近的石阶又高又陡,安清步子小,走这段路总是辛苦,低头认真看路。
“但他们选择拿我开腔,说明此刻你们正面对上,对双方都不利,这种小打小闹,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放在心上也是徒增烦恼,不如想些高兴的事,比如……我的那一广场彩礼,你可为我准备好放它们的地方了?我可带不走那么多东西。”
小家伙心情好,被纵容着恶作剧一番,情绪振奋,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不过也说明她在放开小性子亲近他,比起乖巧听话的一面,偶尔见她作人的姿态也甚是有趣。
安清小小年纪,心态气度倒第一次让司千景有些刮目相看,听她前半句还在认真剖析,说着说着又打弯儿逗趣人了,他听闻后笑道。
“放在明堂只是为了方便清点数量,待会就差人放进储物戒指送来。”
“储物戒指?我记得金丹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安安天赋好,符箓都能画的如此出色,日后修为也会突飞猛进的,很快就能用上。”
“那是自然,我的符箓,哎呀,今日用来真是顺手,若是我能再练习练习,肯定更厉害——”
“今日是例外才允许你用,修为没有提升,你的符箓也不能练。”
“哼……哼!”
安清以为能借此机会能有机会练符了,被他一口否决,气得甩开他搀扶的手,用力踏步出声向前走,表达自己的愤怒。
走开两步,听身后没动静,这才记起司千景爱听话的,心虚自己一时忘形,团扇遮着半张小脸扭头回看。
司千景驻足在她甩手的地方,神色无波,她却怎么看怎么有些瘆人。
她碎步走回,讨好的用团扇替他扇扇风,墨丝轻扬起,划出小小波浪。
安清踮脚望进他眼里,直视着那失温的冷眸,“不练了,我没提升到金丹后期就不练,做不到就是小狗,怎么样?”
司千景握住她扇风的手,字句冰凉,“我说过这会耗你的命数,你可曾有一次记在心里?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能活多久?”
安清杏眼仁微缩,怔楞住。
司千景压住再想训斥的冲动,安清才二十岁,在延川仙家人平均能活数百年的人眼中跟幼童无异,她又懂什么生生死死的,不过是被外人议论久了,又贪得了符箓的好处才心心念念着拿它来证明自己。
就算她心思活络,懂得些处事门路,终归是个小孩子罢了。
想通后,他自觉语气重了,闭目调息,不去看她被吓得无措的模样,更扰的他心烦。
唇上突然被一道温热气息压住,司千景蓦然睁眼,安清扑闪着睫毛,杏眼仁鬼精着与她对视,讨好又窃喜,他还未回应来及,贴吻住的唇就分离了。
实在是司千景太高了,她踮着脚亲人太累,坚持不了多久。
“不生气了?”
这个问题还是司千景先问她的,才几句话的功夫,角色就掉换了。
他轻叹一声,“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