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是哪一年往事?黎慕九进青和第一周,就有位反骨仔被大眼强抓住,吊在房梁上三天三夜,打到抽断三根鞭,杀鸡儆猴,整座堂口围观,亦连累满门被灭。
如今……黎慕九气极反笑。
她倒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对付面前这位无冕影帝?
斩的?不行,太麻烦,累手累脚。
用枪?不行,太便宜他。
阿笠被黎慕九一双眼盯得冷汗直冒,心内默念不知今日自家大佬是否撞邪鬼附身,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眼神,好似堕入地狱,炎热夏天都令人遍体生寒。
阿笠被黎慕九盯到打冷震,一刹那福至心灵,睁大眼睛,满面不可置信:“大……大佬,你唔会以为……是我反水?”
笑容骤然消失,黎慕九从腰后掏出枪,狠狠怒吼:“今日事只有白板仔知!货是我换的,唯独瞒住你一个呀!你说多巧,我通知你开工,差佬即刻来报道,你话给我知,你话给我知!应该是谁?”
一柄枪狠狠抵住阿笠额头,好似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黎慕九红了眼大声质问,阿笠被问到两眼发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不是……不是……不是我啊大佬!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呀!”
一瞬间情绪崩溃,阿笠哭着不住摇头,七尺男儿,此刻跪在地上涕泪横飞,不知不识,亦能赚足一众师奶鳄鱼眼泪。
黎慕九收起枪反手就是一拳打在阿笠面上:“不是你,那是谁?你知不知,今日这场戏,唯独你是最佳男主角,笠哥好大面子,NB同O记给你做配角,我黎慕九,不知被你耍几年,不如你话给我知,你是哪位大佬的狗?鸿记?字母帮?抑或誓死效忠英女王?你话给我知,我饶你个全尸,不必丢去喂狗,亦可为你浪费我一粒子弹。”
阿笠被一拳重重打在地上,惊到瘫软,嘴角有血流出,却只还是不住摇头,他辩无可辩,怎会知道究竟是谁出卖,又是谁令自己背锅。
“大佬,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我跟住你身边几年,好好丑丑……真的不是我!”
一句“真的不是我”翻来覆去无新意,黎慕九闭上眼缓和心中怒气,抑制情绪令自己忍住开枪欲望。
“你话给我知,我同阿嫂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刀疤发?”
“冇呀,真的冇!我点会反水,九姑,大佬,你信我!我背叛谁也不会背叛你,我阿妈都是你救的,我若对不起你,我阿妈都不会认我的!”
黎慕九察觉不对,又沉下心细细问:“你讲,那日我同阿嫂在福临酒楼,你都讲给哪位过?”
“冇呀……真的……”
阿笠下意识回答,却又突然一瞬间反应过来,止住哭声。
黎慕九痛心疾首,大声质问:“讲!到底同谁讲过?”
阿笠闷声啜泣,讷讷回答:“好似……同琪琪讲过……”
黎慕九双眼一眯,心中升起另一答案。
“今晨你接电话时,琪琪也在旁边?”
试探一问,却让阿笠彻底愣住,默默点头。
黎慕九气急,一脚踹到阿笠肩上,大步向车子走去:“扑街冚家铲,去揾琪琪!”
阿笠跌跌撞撞爬起来,赶忙跟上自家大佬。
深夜凌晨,整座红港都陷入沉睡,阿笠屋企却空荡荡,原本的金屋藏娇,此刻早已人去楼空,连同阿笠搏命挣下三百五十万现金与两只金条,与他的琪琪一齐,不知飞到哪座无名岛屿渡过潇洒人生。
寂静空气撕裂黎慕九面容,她沉默坐在阿笠家沙发上食烟,冷眼看阿笠被现实击溃,不肯相信仍四处找他那位可爱琪琪的身影。
哪里还有什么琪琪,只怕还未等差佬撤退,人家便收到风一早逃走,难道还乖乖等住你来抓?
琪琪还是菲菲,抓不到人,都无意义。
阿笠见抓人无望,直挺挺跪在黎慕九面前:“大佬,琪琪拿走我所有家业,这下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了?”
黎慕九吸一口烟,轻笑一声:“点知不是你与那位琪琪小姐唱出双簧给我听?”
见黎慕九仍不信他,一瞬间阿笠又眼眶红红:“大佬,三年前我阿妈在街边卖鸡蛋仔,差点被大飞叫人打死,是你救下我阿妈,带我出来混,没有你就没有我阿笠今日,我无可能背叛你,如果我背叛你,叫我死无全尸!天打五雷轰!”
提起往事,黎慕九终于动容,阿笠是她带出来,她真的不愿意相信,曾经最信任的人如今会背叛她。
半晌,黎慕九冷冷出声:“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仅有一次,一周内,你掘地三尺也要把你那位琪琪给我挖出来,否则,你勿怪责我,我保不住你。”
如蒙大赦,阿笠连连点头:“好,好,你放心,大佬,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凌晨,旺角,新明星卡拉OK
曾启明坐在皮质沙发内,冷眼望着面前众人放浪形骸,旁边肥仔搂住一位迷你裙小姐,不依不饶要嘴对嘴喂酒。
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对方胸膛,好似戳中一摊肥油。
死鬼呀,一旧水(一百块)就要我做出这么大牺牲?不行不行,至少一张大金牛呀,速速磅水(给钱)。
几句娇嗔甘心令人变身散财童子,几张大金牛塞进胸衣,女王即刻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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