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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郁宁瞥了她一眼:“将我的女红取来,我听说阮姨娘绣活好的很,正好请教一二。”
    后面一句是和阮小梨说的,听的她十分惊讶:“白姑娘也会做刺绣吗?”
    小桃已经去了内室,闻言却还是忍不住插嘴:“我们姑娘会的可多了,别说这些寻常刺绣,就连琴棋书画都好的很,可不像某些人……”
    她大概是怕被白郁宁教训,说着就走远了。
    白郁宁叹了口气:“对不住,这丫头打小跟我在一起,被惯坏了,你多包含。”
    阮小梨不管心里在意不在意,至少面上没露出来,神情看着也没有任何不对:“白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也觉得姑娘这样的人,闲了就该弹弹琴,赏赏花,真是没想到连刺绣也会。”
    “女儿家,自然是打小就要被教导这些的。”
    阮小梨心里笑了一声,正经人家的姑娘的确是生来就有人教导,她这样的,就只能偷学了。
    好在她在这方面像是有些天分,偷着学的,也有模有样,在遇见贺烬之前,她想的是自己攒够了赎身银子,再消了贱籍,去做个绣娘。
    小桃很快拿了东西出来,阮小梨瞧见笸箩里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上面是脱尘的兰花,瞧着绣工倒是的确不错。
    “白姑娘的手艺真好,花样也别致。”
    白郁宁笑了笑:“阮姨娘过奖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手艺,咱们也可以探讨探讨。”
    阮小梨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白郁宁也做这些,她来之前就该带着绣活的,这里这么暖和,也不会冻得手僵,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她看了眼彩雀,瞧见她脸上也带着可惜,又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
    白郁宁递了帕子过来,阮小梨也没推辞,她偏爱艳丽的事物,花样自然选了牡丹,不多时就绣了几片红艳艳的花瓣出来。
    小桃瘪瘪嘴:“俗艳……”
    阮小梨好奇的看过来:“牡丹不绣红的难道要绣绿的吗?你戴?”
    小桃一噎,顿时有些气恼:“我也没说要绣绿的,我就是……”
    白郁宁皱了皱眉,今天小桃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知道什么?阮姨娘这是双面绣,很难得的手艺,听说苏州那边一件难求……阮姨娘果然是深藏不漏。”
    阮小梨礼貌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白郁宁的夸奖,总让她觉得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溪兰苑的人呆的太久了,有了多心病。
    “白姑娘别这么夸我,就是随便绣着玩……”
    然而白郁宁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翻开来看了看背面,是一朵粉色的牡丹,一红一粉,倒的确是有些俗,好在还有个双面绣的名头。
    “排针如此细密工整,可见是有真功夫的,阮姨娘可愿意教教我?”
    阮小梨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学,还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拒绝,有这个由头在,她就能时常带着彩雀来蹭这里的地龙了。
    “白姑娘想学,我自然愿意教,其实也不难……”
    贺烬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人并排坐在门边,头挨着头,姿态颇有些亲密的在说话,他一时有些恍惚,忽然想起谢润那句齐人之福来。
    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他不好女色,一生能得一人足矣,等白郁宁过门,他也就有理由拒绝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了。
    到时候这侯府里也该清净了,至于那时候阮小梨该怎么处置……
    他心情复杂的朝阮小梨看过去,大概是屋子里着实太暖和,她穿的又多,没多久她就仰起头,拿手背蹭了蹭脖颈间的汗珠。
    蓦地,一抹白映入眼帘,贺烬眯起眼睛,这才看见那竟然是阮小梨的锁骨和小半截胸口。
    他脸一黑,众目睽睽的,这副样子简直不知廉耻!
    他心里狠狠鞭挞着阮小梨,然而对方对此一无所觉,仍旧认认真真的看着白郁宁的绣活,脸上还有几分惊讶:“白姑娘学的真快。”
    她一边说话,一边抓着领子扇了扇风:“只是有几个地方弄错了线,倒都是小事,其实我有个诀窍,就是……”
    头上忽然落了什么东西,紧接着眼前一黑,她一惊,小小的叫了一声,手里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彩雀,什么东西砸我脸上了……”
    彩雀没说话,她耳边倒是响起一声熟悉的冷哼:“怎么没砸死你呢?”
    是贺烬。
    阮小梨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和无语,她老老实实的教白郁宁绣活,怎么也要来为难她?
    真这么不喜欢我,就赶紧给我个孩子,把我撵去庄子上吧。
    她叹了口气,将头上的东西拽下来,这才发现是贺烬的大氅。
    男人看起来又生气了,满脸都写着凶神恶煞,阮小梨丝毫不意外,她就没见过贺烬不生气的样子。
    可这不是在惜荷院吗?当着白郁宁的面,贺烬不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吗?
    怎么忽然就摆出这副臭脸来了?
    不过,他来这里生气,那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
    阮小梨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抬手把大氅迭起来,刚要站起来就感觉自己被瞪了一眼,男人凶巴巴道:“让你拿下来了吗?”
    阮小梨一呆,这怎么和白郁宁生气,却来找她的茬呢?这么厚的大氅盖头上,就算不累那也热啊……凭什么不能拿下来?
    然而这话不能直说,她只好笑:“爷……我这好几天没洗头发了,再给你把衣服弄脏了……”
    贺烬一眼就看出来她又在胡扯,有些被她气笑了,他伸手抓住阮小梨的头发不轻不重的拽了拽:“几天没洗头?我看你是想去湖里泡一泡!”
    阮小梨不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还是想起了白郁宁当初落水的事,于是越想越气,干脆迁怒了自己,真的有了这种想法,一时间被唬住了没敢开口。
    然而就算她不开口,贺烬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缓和,简直连头发丝都写着,他正在努力找茬。
    阮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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