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宋柏杨没忍住闲聊般问:“你是不喜欢吃葱吗?”
“嗯。”周池屿想了想,“但是我忘记和叔叔说了。”
宋柏杨轻笑,“怪我怪我,应该先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周池屿却说:“没关系,是我忘记和叔叔说了。”
宋柏杨心道,他也太客气吧。
为了保持优雅的周池屿谨遵少量多次的原则,终于边走边小口喝完矿泉水瓶的三分之一,接着他垂眸将瓶盖拧到完全与瓶口的螺纹贴合,突然低声说,“那个面有些辣。”
宋柏杨惊了,“辣……辣吗?”
周池屿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辣。”
宋柏杨乐了,“你是不是不怎么吃辣?”
周池屿点头。
宋柏杨扬唇,双手掌心贴合做讨饶状地开玩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葱,又不喜欢吃辣,不然我打死也不会给你推荐这个面!周大佬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周池屿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你既然说好吃,所以我也想试一试。”
宋柏杨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认真的态度来回应自己的玩笑话,所以一时间有点意外,正要思考说些什么来答复对方,耳边传来熟悉的狼哭鬼叫般的呼唤声打断宋柏杨的思绪。
是他的好同桌江君。
原来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踏过许多层楼梯台阶走到教室门口。
江君两根眉毛纠在一起,见到宋柏杨就是一阵伤心哭诉,“宋哥!我考砸了!我考的好烂啊!我就是个学术废物!我真蠢!我给咱们alpha丢脸了!”
说完,他猛地想起什么,又对宋柏杨含恨补充,“对了宋哥,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你进前三十了,说好的咱俩一起去第二考场,结果最后只有我!”
宋柏杨一惊,“我没掉出前三十?!”
江君含泪点头,“是啊!”
宋柏杨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之情,笑的肆意,“太好了哈哈哈哈!”
江君:“……”
宋柏杨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江同志,你要记住,那些打不倒你的,最后都会成为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啊,不对,是垫脚石。”
江君本来也只是对着宋柏杨嚎几句心里舒服一下,不是真的希望从宋柏杨这里得到语重心长地教诲,度过一整个高一学年,考砸的月考数不胜数,江君早就被忽高忽低的排名磨的没了脾气,他脸上的愁容消失不见,也学宋柏杨的模样,“感谢您,宋同志。”
“那这次班级第一是谁?”宋柏杨问出除自己成绩之外最关心的问题,他思考片刻,“方文泽还是周池屿?”
说起这个,江君不伤心了,相反,他脸上的笑容又死而复生般地慢慢浮现,“你猜?”
但是还没等宋柏杨开口猜,江君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提前揭晓答案,“是周池屿!”
“真的,成绩出来之前,我就有预感这次第一会是周大佬!”
江君喜不胜收,“结果去办公室一查成绩!真是如此!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把方文泽干下台了,我看他不爽很久了哈哈哈哈!”
“其实我以前曾经还梦想过自力更生夺走他的第一,但是后来却屡战屡败,alpha与omega在智力天赋上的鸿沟让我望而却步。”
话锋一转,江君的双眼开始闪烁光芒,“但是,正如伟大的作家沃兹基那句名言,没有谁可以成为永恒的第一,方文泽再强,也终有下台的一天,只要等待,这一天终将到来。”
“所以当我看到方文泽被周池屿甩了整整十分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比我自己考了班级第一还激动哈哈哈哈!”
宋柏杨由衷地感叹,“周池屿好厉害啊。”
这时他才想起来周池屿是和自己一起回来的,转头看向身侧,却发现身旁已经没有周池屿身影。
宋柏杨又下意识将目光朝周池屿座位的方向——右手边第五排靠墙也靠窗的位置——投去,不又再次慨叹,果然大佬不愧是大佬,只不过和江君闲聊几句的功夫,已经回到座位上分秒必争地做题目了。
江君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估计再等一会儿,班主任就会把班级的月考成绩打印出来贴在班级公告栏里了!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能见证到第一不是方文泽的那一刻了!这次班主任她再想在我们面前把方文泽夸上天,估计都无从下手了吧哈哈哈哈!”
宋柏杨也笑着点头,“虽然但是,你还要面临你这次糟糕的成绩。”
江君:“滚吧您,我谢谢您。”
高二的晚自习一共三节课,但是并不会有老师来上课,只供同学们自习,不是学校不想,而是因为贫穷,学校付不起教师的加班费。
第一节 课才过去一半,果然,班主任孙惠芸神出鬼没走路不带声地从教室后门进来,停在宋柏杨的桌子旁边,交给他两张纸,宋柏杨瞥一眼,不出所料,正是这次的月考排名。
同桌江君已经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被宋柏杨一把按回去,他将排名表塞到自己抽屉里,同时朝班主任的背影抬了抬下巴,给了对方一个眼神,意思是——班主任还没走呢,你再刷几道题等等好吧,别被她给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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