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起门来,让他们点起卧室里的魔法阵隔绝声音,迫不及待开始和我目前最信任的两个大臣开小会。这两位自己也是脑回路奇葩的魔族人,可是面对大公的奇葩,还是甘拜下风,支支吾吾好一会,阿将军才率先开口,对我说:“陛下,看来维洛阁下对您撒了谎,误导了我们,让我们对瓦尔达里亚大公有了错误的估计。”
好的,一开口又是宫斗。阿忠犬只要不碰到触手怪是真的忠犬,看起来又正直又诚恳,可一碰到能把触手怪拖下水的机会,他就跟疯了一样很没智商地乱攀咬。
“哦,是吗?”我已经熟门熟路了,“维洛,为自己辩解吧。”
“陛下——首先,请允许我恭喜您,您那时候虽然没有按我们预定的那样说出我们设计好的欢迎词,但您愠怒的表情极具威慑力,完完全全表现出了您失忆前的魔王的气韵……”
我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我当时先被嘲弄,又被恐吓,接着被摸着下腹调戏,最后还被对方强行说我正在思考怎么恳求他来操我让我成为他的生育工具——
我又怕,又怒,又迷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咬着牙,让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好让自己离开他的触碰。
触手怪继续对我说:“……所以,不管一上来多么无礼,对您做出多么冒犯的行为,他还是向您表现了他对您的臣服,不是吗?”
……那时候,我看到瓦尔达里亚大公笑了,猩红的眼睛无疑只有蔑视,再无其他。我以为接下来他会立刻向我发难,轻侮我,打压我,让在场所有魔族看到大公从此高于魔王——
但是他没有。
他后退一步,向我单膝跪下,垂下头。他垂下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否还是始终如一的轻蔑和傲慢。可在场所有其他人也都看不到,所有魔族只能看到的是:
暗夜之湖的瓦尔达里亚大公还是向失去力量的魔王跪下了。
下跪代表一种臣服的礼仪确实有一定道理。他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感到他带给我的所有压力都消失了,我感到的不在是他是桀骜不驯而且野心勃勃,我的头号威胁瓦尔达里亚大公,我感到的是——
我是魔王,除我之外,都是我的下臣。
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
“陛下,”触手怪维洛唤回我的注意力,“不怕您和阿格利亚斯大人取笑,我也是刚刚才想清楚了大公的想法。”
好的,这厮又卖关子,希望这次他的回答能对得起他勾起的悬念。
我正不耐烦,阿将军唰一下抬起手,黑色的魔力凝成实体,一把长剑,指着维洛。
“我不会取笑你,维洛,”他说,“如果你不能说出让陛下满意的答案,我会为陛下惩罚你的失职和轻慢。”
“就是因为总是这么缺乏耐心,您才没法取代我,阿格利亚斯大人。”
眼看他们又要扯头花,我赶紧轻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