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在想,你穿泳衣啥样。”
闫心悦把橙子送进他嘴里,转身自己吃,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咱们去三亚,到时候先带我爸妈玩几天,完了送他们回去,我们接着单独逍遥两天。”
“说的你好像很有时间。”
“可以把我爸妈的行程缩短两天……”
闫心悦转身瞪着老公,陈硕嘿嘿笑道:“没事儿,反正是我的爹妈,你不用心疼他们,别告诉他们呗。”
“没良心,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那我也不是不陪他们,我也要陪媳妇儿的。”
心悦小声嘀咕:“不就是想看人家穿泳衣吗?”
陈硕没听清楚,问:“你说啥?”
闫心悦一下推开身边的人,命令他把剩下的水果吃完,洗了手就回房间去,陈硕还在讨价还价:“悦,我不愿意吃橙。”
心悦在房间里喊:“快吃了,会氧化的。”
陈硕不情不愿地把水果往嘴里塞,囫囵吞下后,拿了果盘去厨房,漱完口出来,卧室门开了。
刚刚还穿着普通家居服的人,忽然换了丝绸睡袍,腰带松松,里面那布料极少的泳衣便若隐若现。
“你……”
“非要跑三亚才行?”
“不是,那什么,你别着凉。”陈硕说着就脱下身上的卫衣,上来把老婆裹严实了。
心悦呆住,还以为自己的亲昵行为不在老公的接受范围里,但见陈硕耳朵脖子都红了,明明很激动但努力克制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来,抱着他亲了口,柔柔地说:“自己老婆,你害羞什么?”
陈硕把心悦捧起来,强撑着说:“我是怕你着凉,咱、咱们屋里去。”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不用去三亚也能温暖如春,二十七岁正是享受大好生活的年纪,结婚以来他们没有过度放纵,但也如胶似漆,甜腻得让工作狂的陈硕也常常不想早起去上班,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还真不是瞎掰的。
此刻夜深人静,陈硕一觉醒来,凌晨两点多,他有些饿了,纠结着要不要去弄点吃的,随手看了眼朋友圈。
晚上那会儿高深发的照片,这家伙自从有了糯糯,也开始显摆了,但是糯糯的手艺,谁吃谁都忍不住想向全世界炫耀。
这下他更饿了,轻手轻脚地起来,想找点东西吃,但两脚才落地,身后的人就醒了。
“饿啦?”
“嗯,你别动,我找点饼干吃就行。”
“老公,我也饿了。”
半个小时后,陈硕煮了方便面端到桌上,心悦则煎荷包蛋,两个人趁热吃得很香。
一面吃宵夜,一面商量着选好了三亚的酒店,把各种可能的日期的房间先订下,差不多年底能确定假期长短,到时候再筛选。
春节假期的酒店自然是很贵很贵,但陈硕工作以来从没带爸妈旅游过,他工作忙,爸妈也有农忙,一年到头就春节算是能碰在一起,怎么都值得了。
订好房间,心悦从陈硕的手机里抄公公婆婆的身份证号,录入到她的旅行账号后,抬头见老公盯着自己看,自然没了晚上那会儿的色气,反而是一副温柔的怜悯,她好奇地问:“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陈硕坦率地说:“你会想你爸妈吗,一丁点都不想吗,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有和解的那一天,你的父母洗心革面,一家人重新开始。”
闫心悦认真地说:“是你把我从这种幻想里拉出来的,你忘了吗?那时候你说了好多道理,我说我都懂,但是我跨不出那一步,所谓的跨不出,就是我幻想着我的父母能醒悟、能爱我,幻想我们一家人能重新开始。”
陈硕点头:“我是说过。”
心悦道:“太多人陷在原生家庭的魔咒里出不来,就是他们一直无法停止幻想,幻想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幻想父母能变成他们心中所愿的样子,不可能,至少在我身上,绝不可能。我爸妈接下来的二三十年,是开始变老一步步离开这个世界,可我不是。我接下来的二三十年,会是这辈子最美好的一段人生,我不要和他们捆绑在一起,他们有房子住有社保,怎么也饿不死。”
陈硕抓过媳妇儿的手摸了摸:“别激动,慢慢说。”
心悦含泪道:“你不要以为,对你的爸爸妈妈好,我心里会痛苦难过,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不会的,我可不想再送上门去被扇耳光,这辈子,我就想和你和好朋友们,怎么开心怎么活。”
陈硕心疼坏了:“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往后我再也不提你的父母,除非你要我做什么,不然我就当他们不存在。我有那心思惦记他们,不如好好疼你,悦,不哭,我见不得你哭。”
闫心悦揉一揉眼睛说:“我哪有哭,真正苦的时候,是深夜一个人绝望得要死,身边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倾诉,可我现在有你,这辈子都不会苦了。”
陈硕起身亲了心悦的额头,顺手就收了碗碟:“咱们好好的,好了,我先去洗碗,媳妇儿,你看我今晚表现那么好,给我买个洗碗机吧。”
闫心悦被逗乐了,红着脸颊说:“那要再接再厉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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