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已过,只是大户人家想要吃也没有厨子不敢不做。
膳食不是很精细,却也算是上等,顾独也不便挑挑拣拣,便拉着李念入座。
李念看着桌上的肥肘子眼冒精光,又有些胆怯地偷眼看了看顾独。
没想到李家竟然如此恪守礼法,每日的饭菜都是有些严格的控制,与顾独之前那江湖习性完全不同。
只是这一切也不是问题,顾独已经将李璞的习性模仿得入木三分。
一份菜两筷,配上一杯小酒。
待顾独与李念用完,女人们才上桌食用剩下的膳食。
这是大昭所有女人的规矩。
顾独闯江湖久了,虽然不受礼法束缚,对这规矩也是深恶痛绝,却也不能擅自修改,只盼是女人的姬熙能做出什么,可以将这约束女人的礼法彻底改写。
去了书房看了一会李璞留下的痕迹,想要在其中找出点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爷,今日歇哪?”
李璞不好女色,可是顾独也不知道李璞喜欢歇在谁那里,应声:“今日刚回,歇书房罢。”
侍从在外应了一声,不禁摇了摇头,便退了下去。
暗地,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今日爷又睡书房,怕是书房里有些什么。”
“金屋藏娇?”
“嘘……”
随着灯灭,书房深处突然出现了响动,顾独皱眉,向角落里望去——
第7章
角落中,一身黑衣的男人卧躺在地,手中握着一个葫芦酒壶,晃荡之际,咧嘴笑道:“阿璞,你回来了?”说完还打了一声酒嗝。
顾独看着男人,她当然不认识这男人,也没想到李璞还有养小白脸的习惯。
“你是谁。”顾独眼中满是警戒,如果身份暴露,顾独只能杀了这男人。
男人像是打了一个激灵一般,直接站了起来,踏出了左右不稳的步伐,口齿不清道:“阿璞,我这般思念你,你竟然会忘掉了我?”说着还想要给顾独一记熊抱。
顾独一讨厌男人,二讨厌满身酒臭,三讨厌人的亲密接触。
顺手抽出了腰间的剑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男子一脸惊骇,捂住胸前汩汩而出的血液,只是一直捂不住,眼泪也不停地流了出来,口中边流血边道:“阿璞,他回来了——”
他跪在书房中央,哂笑了一声,喃喃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喉间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断了气。
顾独确定了几番,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只是这具尸体扔在书房也实属让人心生恐惧。
整理了一会书房,想着宅府中人都睡了,顾独偷偷开门看了一眼,又极快地将门阖上。
她杀人了!
坐在案板前缓了一会,顾独最终叹了一口气,混迹江湖看得多,自己真的做了,心里却也觉得有些怪异,她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血污的衣物和沾上血迹的手,来不及多想,匆匆地在书房换了一套衣物,又将尸体拖进了刚才发现的密室里。
现在才开始正经思考这男人的身份,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一身夜行衣都是上好的料子,更何况他意有所指的“他回来了”又是指谁呢?
休沐三日,顾独想着将这些事情一一记下,之后再去与姬熙商讨一番。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整个京城就已经因为准驸马失踪而闹得天翻地覆。
赵家嫡二子赵彻,前不久刚被下了婚旨,没想到皇帝一回朝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有人猜测是因为赵彻知道公主蛮横,而逃跑了;
也有人说赵彻早已经有了所爱之人,这番只是圣上的强硬婚配,早已经不满;也有人说赵彻早就私奔,这番只是赵家把消息放了出来罢。
“我猜啊,定是公主被圣上宠坏了,毕竟圣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我倒是觉得赵大人被妖女勾引走了——”
“可公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曾经的祭天大典上,公主蒙上面纱那回眸一眼,我心都跟着跑了。”
“去去,公主哪容你肖想的!”
顾独在一旁喝着茶,听着这些人的浑话,想着自己杀掉的人很可能就是准驸马赵彻了。
不一会,一个粗布打扮的女人上前拉了拉顾独的裳摆,捧起的一双手中尽是劳作后的痕迹,可怜道:“爷,行行好。”
顾独看了女人一会儿,将一碟茶点交给了女人,女人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完,再将茶点还回顾独,只见碟盘间多出了一张细小的字条。
女人叩谢完,便又出去了,隐进了来往的行人中。
字条似乎很炙热,顾独将它塞进了袖兜中,直接告诉自己,这张字条自己可能将要接触到李璞真正要做的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顾独完全摸不着头脑。
淡定地喝完茶,顾独慢吞吞地往外走去,见周围没有了人,才偷偷从袖袋中拿出字条。
酉时间,春意园。
字迹疏狂,让顾独微微一愣,春意园是各方才子吟诗赋对的地方,难道是秦家人?
秦家多出才子,一般不掺和朝廷之事,多不喜入宦,只愿自由与放荡。
按理说,秦家与李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压下心里的疑惑,顾独缓缓地走回了李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