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没有安排顾独,只是说顾独贵为丞相,又是文官,贸然前去会有危险。
众人都只知道丞相擅权,并不知道顾独是否能武。
顾独倒是打消了众人的疑虑,道:“本相自是懂武的,不然为何圣上要本相来做这个监军呢?”
大家不可置否,纷纷望向玉衡,看玉衡如何决定。
玉衡蹙着眉头,只见将池在一旁笑了,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刚想说之前自己随随便便将顾独压在地上打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圣上都已经揭过,一时卡在喉中没法说出来。
顾独看向将池,眼神很是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让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窟的寒凉。
见两人想要互相杀掉对方的眼神,玉衡也很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丞相便与本将一同去吧。”
“这般也好。”顾独应了一声,平静地看着玉衡,心忖:至少有自己盯着玉衡,免得她为了苏暮去做什么傻事。
玉衡不知道顾独心里的打算,只是在同意顾独后,心里又出了新的想法,她下了令,让几员猛将先做好了准备,又去照看了一些受伤的将士,也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将军,已经备好了燃油。”
“将军,弓箭数量足够。”
“将军,马匹已经备好。”
玉衡又一一去检查了物资,顾独作为监军也跟随在后。
“丞相从京都那般远的地方过来,不知有没有喝过这里的大马奶?”一个将士手中捧着土陶碗,碗中浓稠的奶液泛起圈圈波纹。
将士送了上来,顾独微微皱眉,郭仙儿去世后,她都只是戴着面具,不再易容,都不在方便在外人面前吃食,看了一眼,便道:“你先送去玉将军的帐中,本相与玉将军同饮。”
“玉将军不喜喝马奶——”
“没事,你送去便可。”玉衡虽说不明白顾独的意思,但既然顾独想同她共饮,她也会舍命陪君子。
两人一起走出了马房,玉衡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喝?”
顾独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我的脸好了,但是郭仙儿不在了,没有办法再易容。”
“什么!”玉衡不知道顾独下江南发生了多大的事情,问道:“郭仙儿怎么会?他武艺高强,不应该如此。”
“乱拳打死老师傅。”顾独又道:“那天乱箭之下,圣上也差点死在箭阵之中,只是现在圣上还未查出那些人从哪里来。”
顾独平淡地带过了那惊险的事情,又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的脸倒是好了。”
“是谁有着如此高超的医术?”玉衡好奇的问了一声,又道:“也算是奇人异士了。”
“是啊,江南那地方不能小视。”顾独感叹道:“说来我想到了一件事,之前玉莲可有游历过江南?”
“……”玉衡想了想,她对自己的小叔印象并不深刻,道:“之前小叔与那平民女子私奔,走得便是江南,只是江南瘴气凶险,毒虫甚多,没过多久就染病身亡了。”
“那平民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玉衡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可是奶奶的禁忌,我怎么敢去打听,知道这些还都是因为大家皆说我长得像小叔告知与我的。”
顾独凝视了玉衡一会,道:“是有点相似。”顿了顿继道:“到时也希望你不要如你小叔一般情深义重。”
“我自然不会背信弃义。”玉衡的眼神又深邃了起来,将眼中的稚气都隐藏在了其中。
“他怎会背信弃义?”顾独不满,她对玉莲与阿秦的感情不允许玉衡这般说他们。
“若是那日,我带着苏暮走了,你会觉得我是背信弃义之人吗?”
“我不会。”顾独回答,“不管你是带着苏暮走还是来到了这塞北,在我的眼中,你都是对的,不管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那痴心一片,这都不是背信弃义。”
“阿独,你不懂。”玉衡的眼中有些失落,道:“你不懂我。”
“人不都是这样吗?”顾独却没有直接对上玉衡,只是继续道:“我们有时会想很多事情,可是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想的,你不能决定你不爱她,可是你也可以负着镣铐奔走。”
“我不能将她带在身边,太危险了。”
“可是现在呢?”顾独似乎察觉到自己这样说话过于刺痛了玉衡的心,又温和了几分道:“人本来就是没有两全的方法,有时候你替她做的决定,并非是她想要的决定。”
“她放弃了一切,只是为了陪在你身边,你却放弃了她。”
“可是,若是我将她带在身边,真的太危险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她若是死在了我的身边——”
“可是苏暮从来不是一个附庸在你身边的女人啊,她的武功或许没有你高强,她的谋略也许没有你周密,你为何会想要像男人一样护着她?你问过她的想法吗?”顾独不理解,“你在她危险的时候护她一下,总比将她扔在皇宫里要好。”
“……”玉衡心忖:话不投机半句多。
“算了,回帐中喝奶去吧。”顾独见玉衡的确与自己是不一样的想法,也不在勉强她能想清楚,直接往帐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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