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武和夏禾跟着翠衣仆侍走进了香满堂的一间专设雅间,雅间里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肴,一位看着二十来岁却仍梳着未婚哥儿发髻的哥儿正坐在主座上等着他们。
公子绿衣仆侍打过招呼就站到那人身后。
两位请坐。这位哥儿话里词间带着一股掩不住的自信极了的傲气却不令人讨厌,只觉得他一身的气质就该配这样的语气。
孟武和夏禾在这人对面坐下来,不知阁下请我们来有什么事?孟武开门见山地提出疑问。
不用这么着急,主要是想和两位交个朋友罢了,我叫任碧淹,华彩阁的少东家。不知两位名讳?任碧淹凤眼一挑,然后垂下眼睑又抿了一口茶。
我叫孟武,这位是我的夫郎夏禾,既然任少东家不嫌弃,那我夫夫两位就承蒙抬举了。
孟武没有从任碧淹身上感觉到敌意,而是好奇居多,富贵家的闲人公子脑袋里转的想法不是寻常人能理解的。既然请客的人都不急,孟武也就慢慢等着,端看这个任碧淹怎么说吧!
孟武夹了一筷子鸡脯肉放到夏禾的碗里,夏禾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物,一时有点拘束。
看着孟武的举动,任碧淹对掌柜的说词又信了几分,嘴角溢笑,说:阁下对尊夫郎真体贴,孟主君好福分!
夏禾见说到自己,也赶忙回:任公子说笑了!
任碧淹看着半分姿色也无还有点局促的夏禾,着实怀疑他是怎么栓住这一位一看就非池中之物的汉子的心的,不由对夏禾生出几分探究之心。
我肯定比孟主君年长几分,叫你阿禾如何?任碧淹问道。
大家都是这么叫的,自然可以,不过任公子看起来可不像比我大的样子!
哪里!哪里!啊禾真会说话,不过我都叫你阿禾了,阿禾也别和我客气,就称我一声碧淹哥吧!
任碧淹不愧是以一介哥儿之身活跃于江南商业圈子的人,三言两语就能与一个半点不熟的人亲昵起来。
阿禾左耳上的的耳饰很新奇,我这个专做首饰的人都没见过,阿禾能和我说说吗?
呵!正题终于来了,孟武心想。
夏禾偏头看了看自家夫君,孟武示意他随便说。
这个呀!夫君说叫耳钉,他说比起耳环,耳坠,这个更适合我戴!说起今天收到的新奇礼物,夏禾语气中的欣喜根本压不住。
孟武阁下,这个东西是你想出来的吗?
任公子都称我家夫郎为阿禾了,也就不必与我如此生疏,也叫我一声孟兄弟吧。这东西不过灵光一现的产物罢了,怎么,任公子有兴趣?
那感情好啊,阁下来阁下去也别扭。看来孟兄弟已经心里有数,我也就明说了吧!孟兄弟也知道我华彩阁是以什么为生的,耳钉这个东西,我很看好,想入手,你看将它的设计卖给我可否?
贵店想要尽可拿去,不过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这个好说,我华彩阁做的从来都是两全其美的买卖。孟兄弟是要买断还是要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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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任公子正在华彩阁与一对夫夫会面。一位面无表情,身着玄色衣袍的暗卫正在单腿跪着,挺直上身低着头颅向自家主子汇报。
嗯,退下吧。霍修文站起身,刷的一下折扇打开,抬腿就从茶楼往外走,可算从闺房里出来了!可不能再让他躲着了!霍修文赶忙去堵人,毕竟任碧淹已经躲他很久了,逼又逼不得,他霍修文什么时候这么抓狂烦心束手无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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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孟武和任碧淹把生意谈得差不多了,气氛一时极好,突然雅间的门从外面打开了,碧淹,你可让我好找!霍修文摇着他那把画着秋江霜夜泊船图的折扇施施然走进雅间。
任碧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更显的威势凌人,刚才为了谈交易特地柔和的面部线条迅速绷紧,孟武感受到了他身上骤然改变的气势,江南商会第一哥儿的真面目全部显现出来。孟武不由地对来人感到好奇,竟然有人逼得任碧淹拿出全部的威势以待,还有点强撑的意味,来人是个硬茬。
孟武看向推门而入的人看去,是他!怪不得,孟武了悟,如果是这个人,任碧淹有此反应就不足为奇了,元宵灯会的那一面,孟武就知道此非凡人。就是不知道这二人之间有何渊源。孟武不出声,等着如临大敌的任碧淹反应。
没想到在此遇到孟兄,真是缘分,不过我今天与任公子有些私事,怕是无法与孟兄细聊了,请孟兄多担待。
这是要逐客呀啊,孟武看向任碧淹,毕竟他是任碧淹的请来的客人。
孟兄弟对不住了,下次我再请客赔礼。任碧淹带着歉意说。
既然这样,我就和阿禾先告辞了。孟武起身和夏禾迅速离开了气氛微妙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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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武夫夫离开,任碧淹不再遮掩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显得生人勿近。霍修文,你到底想怎样!
碧淹,我是真的想娶你。霍修文委屈巴巴的地说。
我是真的不想嫁你,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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