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让人猜不透,从来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些,任碧淹从来没敢真的把他当作无害的蜷着爪子逗自己欢心的猫咪。说到底,任碧淹不过是害怕霍修文是否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爱自己。
主君,到了。玄一平直的声线又重复了一次。任碧淹回过神,画雨,扶我下去。
碧淹
撩开帘子,任碧淹就看到了一手拿着合起的折扇,等在素然居门口的霍修文。翩翩风流佳公子,引来路过的哥儿们压抑的惊呼与赞叹。
被霍修文深情的眼眸注视着,任碧淹心里咯噔一下,难怪现在自己比自己原先以为的更爱他,以致被伤了心也只想着给他机会,等他解释,而不是干脆离开。
进去说。任碧淹冷着脸,没搭理霍修文伸过来的手。
门关上了,任碧淹衣袍一翻,坐在了茶桌右侧的木椅上,端起桌上的青花茶杯一抿,龙井?茶中百味,任碧淹最爱龙井,而这个味道的龙井不可能是安阳县一个小茶楼能备有的,任碧淹心里一暖。
碧淹,你还在生气呀!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霍修文在自家夫郎面前一向不怎么要脸。
哦~那你错哪了?
呃
你还是不知道对不对!任碧淹突然翻脸,将手里的青花瓷杯重重地掷在霍修文脚边,溅起的茶水沾湿了他的衣摆。
碧淹!
站哪儿!我没让你过来!
任碧淹不敢看霍修文的眼睛,他怕他撑不住这汹汹的气势。
你不知道你错哪了,我告诉你错哪了!
一,谁让你擅自答应沈倩流的所谓合作的!
二,谁让你打华彩阁的主意的!
三,谁让你把玄九调给他的,那明明是你给我的!
四,我出来几乎一个月,谁让你这么晚才找来的!
五,那个沈倩流和你什么关系?我就快有个弟弟了是不是!
霍修文,我怀疑你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
任碧淹一边数着霍修文的罪行,一边控制不住流泪,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但这完全没有用,泪珠还是一颗颗地从他浅浅的眼眶里滚出来,浸没在衣襟里。
霍修文知道最后那句才算重点,因为仕农工商的阶级关系,自己的夫郎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对他缺乏自信。也怪自己太自以为是,总以为靠行动就能让自家夫郎感受到自己有多爱他,却不料自家夫郎平时精明,一遇到在乎的事就容易犯糊涂,果然有些事就应该说得明明白白!
霍修文不管任碧淹的挣扎,把他摁在怀里,碧淹,我爱你,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不哭了,好不好?
霍修文,我没哭!
好好!你没哭。
任碧淹没再动,霍修文也就放松了自己双臂的力气,还用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
任碧淹把脸埋在霍修文的颈间,雅间里一时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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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你解释吧!任碧淹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有些别扭。
好,我们一个一个解释。
霍修文揽着任碧淹坐在椅子上,把任碧淹抱在怀里,下巴磕在任碧淹肩上,首先,你知道的,我不会外放很久,资历攒够了,很快我就会回到京城,到时候碧淹肯定得跟着回去。
那是自然。
所以呀,我家夫郎到了京城,肯定也想把华彩阁开到京城去对不对?
任碧淹忽的好像明白霍修文为什么会答应沈倩流的要求了!
京城不比南方,势力交错复杂,我可不愿意我的夫郎受委屈,就算有霍家庇佑,你人生地不熟难免被不长眼的人刁难,有个万一可怎么办?和沈家合作就会好很多,对你打入京城的圈子,摸清京城地区生意的潜规则会很有帮助。
霍修文顿了顿,等着任碧淹反应,他是新帝左膀右臂,新帝有意他接任户部尚书,外放时间不会很久,他早晚要回京,自然要为自家夫郎早做打算。
接着说!
第二,碧淹,我不知道之前订婚那件事会给你留下如此大的阴影。那时候我只想着快刀斩乱麻,早点把你娶回家,你父亲提出要收回华彩阁,我就答应了。我不知道华彩阁是你爹么留给你的。
他不是我父亲。任碧淹对这个事情很执着。
不是!不是!所以你嫁过来后,我没有了顾虑,就找人给任家制造了些麻烦。
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是任老狗自作自受。
那时候我想着,不就是个首饰店,怎么给他我就能怎么把它拿回来,或者咱们再开个新的就好了!后来知道华彩阁对你意义非凡,我自然就没让任家沾手一分一毫,不想让你误会这么久?霍修文的语气十分委屈,搞得任碧淹都在心里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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