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躺在床上,眨眨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事,时隔四年,还是五年?她有些记不清。
和林驰分手后,她循规蹈矩地走每一步,日子平淡、普通。尤其工作这一年,重复又重复的生活,忙忙碌碌,个人空间被压缩到极致,时间流逝,却让人察觉不到。
所以,她记不清,他们到底分手多久了。
从宿醉中清醒,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
亲吻,交缠,挺动,撕咬…就当被狗咬了,贺然一向乐观,反正她也有爽到。
浴室里有水声,贺然没有等也不想等,跟前任发生一夜情,醒来后快点跑才是对的,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纠葛。
昨晚虽然醉了,但并非处于完全不清醒、意识全无的状态,大多数时候她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林驰抱着她,紧到窒息的拥抱让她喘不上气。他咬着她的唇问,可不可以?低沉沙哑的嗓音勾人心弦,他向来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她难受的要命,偏偏耳边还有人在絮絮叨叨,"我好想你。然然,然然…"
手不停摩擦床单,又被人揪住手腕,逼她十指相扣。
酒壮怂人胆,放纵一次也未尝不可。她躲开密集落下的吻,迷糊着点头答应。
"快点…"
林驰得了回应,将自己的东西撞进来,反反复复一个动作,不知抓着她做了几次。
疯狂,热烈的情事让她睡过一觉还觉得疲乏,大腿根酸痛。
从前他除去被贺然撩拨的狠了以外,大部分时候在床上走的都是"婉约派"。可昨晚,他做的很猛,比俩人刚开荤那会儿凶的多,难道这几年他没做过爱吗?
弄的她腰酸背痛,但还好,身上很清爽,大概是在她累的睡着以后,林驰给她收拾过。
为参加昨天的婚礼,贺然特意画的妆此时也消失的干干净净,脸上没有粘腻的感觉,幸好。要是带着妆睡现在可能会疯掉,26岁,不大不小的年纪,她对自己的皮肤不敢马虎。
忍着腿间的微微刺痛和异物感,她爬起来穿上床头迭好的衣服,不适感使得她动作缓慢,心里着急身体的反应却跟不上,让她的动作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滑稽。
地板上没看到鞋,只好光着脚走出卧室。在沙发上,贺然找到昨天背的包,从里掏出手机看时间。
七点,早读已经开始。
借着屏幕上的反光,贺然检查自己的嘴唇和脖子,林驰还算是知道分寸,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因为激吻而留下伤口,没有吻痕。
微信有十几条未读信息,来不及点开看。她打开另一个软件,往教室多媒体上登录的QQ账号发信息。
"认真早读,第一节课抽背《离骚》。[玫瑰]"
高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这是贺然的职业,教龄不足一年。她如今带的是高一年级一个五十人的平行班。
星期叁第一节是她的课,再不走会赶不及。这个学期,她没缺席过一次早读。新老师的热情总是很足,投入再多也总担心不够。
她在门口找到自己的鞋子,鞋子摆的很整齐,不像是昨夜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人能放好的。
可真有素质,贺然不免佩服自己。
本想在浴室里的人出来之前离开,悲催的是,她发现门打不开。贺然又扭了把手几次,确认大门门锁用钥匙从里面锁住。
这是林驰的家,门是谁锁的不言而喻,怕她跑了吗?贺然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觉得恼怒,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该死的酒后乱性!
林驰洗完澡,发现床上的人不见,慌慌张张走出来寻人。见她还在门口才觉得安心,幸好,没再偷偷离开。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贺然手臂交叉在胸前,没回头。
"开门。"
"吃了早饭再走好不好,我点了外卖。有你喜欢吃的…"
"我说开门。"
林驰见她态度坚决,往前走绕到贺然面前,他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眼睛湿漉漉地看她。
想要伸手抚摸贺然披在肩上的头发,可贺然显然不想他碰到自己,很快拍开靠近的手,眼中是浓浓的戒备。
这样的眼神将他刺痛,忽视心中的苦痛尽力扯出微笑,哪怕不自然到僵硬。
他已经有很久没能这样看她,整整五年,只能躲在暗处,远远的看一眼,所以现在无论无何也不想搞砸。
"你不是说,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是她说的,从前。
林驰忙起来不要命,年纪轻轻就将胃折磨出毛病,贺然心疼,每日都跑去他实习的地方送午饭,哪怕他没有给好脸色,也坚持着,日复一日。
五年前她会说,"不要不吃饭嘛,你不吃我也不吃。"
可现在,她早已不再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部挂在他身上。
"和你呆在一起我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