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闹闹这么久,她第一次见陆习发这么大的火。
陆习不爽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小跟班哄了盛菲菲好久:“菲菲姐,咱还逛街吗?”
“逛啊。”盛菲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仿佛已经忘记陆习冲她发火的时,“陆习生日快到了,我得想想送什么礼物。”
陆习生日?
敬职敬业的小跟班翻开小本本一看,距离陆习生日不还有一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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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姜予眠紧紧地抱着自己双臂,肩膀微颤。
“很冷吗?”陆宴臣让司机将暖风调高,却发现她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
姜予眠摇了摇头。
盛菲菲的行为没有吓到她,只是勾起那段难熬的回忆,让精神脆弱的她雪上加霜。
“下午吃饭了吗?”
她摸摸肚子,好像已经感觉不到饿。
她不愿去餐厅,陆宴臣吩咐司机去店里买了些面包和牛奶放车上。
察觉不对,陆宴臣提前带她去了心理室。
祁医生送上一杯温水,两人在温暖的房间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被迫加班的祁医生带着记录本单独找到陆宴臣:“她遭遇过校园暴力,你知道吗?”
男人灭掉烟:“知道一些。”
祁医生摇头叹气:“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可惜……”
陆宴臣把玩着金色打火机,替他补齐未说出口的话:“可惜她力量薄弱,无法抵挡别人的恶意。”
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缠上来,但她很勇敢,从未向那些人低头。
祁医生道:“心结难解,你找个时间问问她,或许她愿意告诉你。”
陆宴臣眉骨扬动,薄唇掀起一丝笑:“我不是医生,无法疏导病人。”
流于表面的关心并不能承载一个人过去的伤痛,他对姜予眠的关怀仅止于此。
晚上八点,他们离开咨询室,陆宴臣抬起手腕看表:“公司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陆家。”
姜予眠连连摇头,双手试探性扯住他衣袖。
陆宴臣读懂她的行为,问:“想跟我一起?”
小姑娘轻轻点头。
陆宴臣沉吟片刻:“那就去吧。”
夜晚温度更低,陆宴臣喉间溢出两声咳嗽。
观他脸色不太好,姜予眠连忙打字:【你生病了吗?】
他脸上流露淡笑:“有点感冒。”
姜予眠如临大敌,神情格外认真:【吃药。】
见她这副模样,陆宴臣手指微动,差点又要抬起来。他克制了自己,温和回应:“吃过了。”
晚上加班的很少,姜予眠去的时候没见到几个人,门口的保安、做清洁的阿姨,还有一直等候陆宴臣的姚助理。
姚助理经常跟着陆宴臣处理事情,曾见过姜予眠,不过陆宴臣私下带人来公司还是第一次。
跟随陆宴臣多年,姚助理很有分寸,没多问。
陆宴臣看着姜予眠:“你可以去休息室。”
她摇头表示不愿。
陆宴臣丝毫不意外,从容地指着斜对面那张干净的桌子:“如果你想待在这里,可以坐那边。”
姜予眠乖巧地坐过去,抽出作业。
陆宴臣坐在电脑桌前,翻开姚助理送来的报表。
没过多久,姜予眠悄悄抬头,小心翼翼地注视了好久。
“咳。”安静的办公室响起一声咳嗽,姜予眠连忙起身,锁定饮水机接了杯水送过去。
余光中出现一只手和水杯,男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哑的嗓音安抚道:“没事,别担心。”
之后,两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乎遗忘落地窗外流逝的时光。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陆宴臣放下笔,抬头看去,对面的小姑娘已经趴在桌上睡觉。
不知她是梦见什么,嘴角微扬。
喉咙有些痒,陆宴臣注意到小姑娘单薄的身影,从休息间取来一张薄毯。
姜予眠侧脸趴在手臂上,马尾垂落,露出白皙生光的颈窝。
男人眸光微闪,毯子从她后颈披至脚裸。
陆宴臣走进隔间拨打电话:“姚助理,帮我买个东西。”
半小时后,姚助理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袋送进办公室。
陆宴臣握拳轻咳,将礼盒拆开,一条整齐叠放的红色围巾映入瞳孔,他仿佛见到另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屋檐银装素裹,枯树寒峭凝冰。
十二岁的少年跪在雪地,脊梁挺直,乌沉沉的眼眸泛不起一丝波澜。
凛冽的寒风直往脸上扑去,少年白净的容颜覆了层冰霜。
屋檐下,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穿着棉袄小心翼翼走进雪地,镶嵌绒球装饰的雪地靴踩过枯木残枝,留下玲珑的脚印。
俏皮的双马尾随着步伐一颤一颤,小女孩揉揉通红的耳朵,发出软糯的嗓音:“哥哥,外面很冷的。”
稚嫩的童声,跪在地上的少年却未动摇半分。
女孩动了动粉嫩的唇,依依不舍地取下围巾,笨拙地绕在少年修长的脖颈。
那条红色围巾,是死寂寒冬里的唯一亮色。
作者有话说:
年少前缘戳中了谁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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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姜予眠是被一声咳嗽惊醒的。
脑袋一弹,下巴仰起,姜予眠睁开朦胧的双眼,薄毯滑到地上。
她弯腰捡起,放到椅子上,在屋里寻找陆宴臣的身影。
隔间里,男人在打电话,冷漠果断的语气跟平时判若两人。
姜予眠听不太清,只看到他手握水杯,捻着胶囊咽进喉咙里。
记者公布的新闻上总写着赞扬,无数人羡慕,可又有几人知道,他拖着患病的身体加班到深夜。
那样强大的人也会生病。
想帮帮他,劝他去休息,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替他分担工作,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异样,姜予眠手扶在门边,尝试着说话。她皱起眉头,手指抵着喉咙,一次次张口。
着急的尝试让喉咙泛起一阵恶心,她转身背对墙面,眼底有了湿意。
不久后,陆宴臣从休息间出来,见坐在原位的小姑娘已经苏醒,提醒道:“你该回家了。”
姜予眠闭了闭眼,对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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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游戏初赛告捷,陆习心里却堵得慌。
姜予眠不接他电话,他又不敢去招惹大哥,不晓得到底什么情况。
盛菲菲追在他后面两年,多少了解点对方的性子,人不坏,就是有时候喜欢装蛮横去吓唬别人。
他笃定姜予眠不会受欺负,但小哑巴胆子那么小,万一被吓到怎么办?
毕竟是他把姜予眠骗出去的,出事肯定得他负责。
晚上十点,姜予眠还没回来。
陆习抱臂在屋里徘徊,突然推门出去:“谈婶,小……姜予眠还没回来?”
楼下的谈婶仰起头:“啊?”
“咳。”陆习故作正经,“我有道题想问她,房里没看到人。”
“哦哦。”这会儿谈婶听清了,解释道:“宴臣带眠眠看祁医生去了,说今天要晚些回来。”
看医生?
陆习心中警铃大作。
姜予眠本该明天去,却提前到今晚,难不成真被吓出问题了?
一时间,陆习脸色变得难看。
他坐立不安,一直等到十一点,楼下终于有动静传来。
陆习藏在暗处,看到姜予眠上楼后转身走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