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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金色长发辉映着他雪白的肌肤,阳光下仿若钻石熠熠闪光。
    她惊叹地看着她,差点就要为他的美而窒息。
    他淡淡地看着她,显然早已习惯这种注视。
    过了一会儿,她将她的斗篷外套披在他身上,“别嫌热,把帽子也戴上。”她说。
    他的美太惊人,随时引发战争的那种,得藏起来才行。
    当然,她也有私心的。她不希望他的美被其他人看见,他的美若只属于她一人该多好。
    她觉得她的想法很像一些封建大男人的想法,可她控制不住这样想。
    出城时,这个漂亮男孩全身被她的斗篷裹紧,除了一张戴着面纱若隐若现的脸。
    她对守门的卫兵解释,“这是我表妹,得了重感冒,现在回乡下休养。”
    她是皇太子乳母的女儿,手持皇家通行证,很顺利地出了城。
    出城后,她把小矮马送给了他,将缰绳放在他雪白手心里,“走吧。”
    他对她淡淡一笑,倾国倾城。
    “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报。”他说。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或许那时她就有隐隐的预感——回报会意味着另一种不可测的命运。
    三天后,王城突然戒严,听说是来了敌国的探子,大家全都如临大敌。
    她躲在房间不敢出门。她怀疑他就是那个敌国探子,她可能无意间助了敌国一把,这可太倒霉了。
    守城卫兵听说她曾带人出城,也上门问了一下,早有准备的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幸而她是皇家的人,卫兵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下就离开了。
    后来她为了赢得皇太子的芳心发奋图强,拼命地学按摩和唱歌,可没能成功。母亲病逝后,她没了依仗,又遭人陷害,被举报偷窃太后近身侍女的珠宝,被赶出王宫,而母亲生前的财宝全落入举报人之手。
    她为了回王宫拼命想办法,偶然听说皇帝爱猫,便将全部私房钱献给一个专搞歪门邪道的巫师,才得到一个办法。
    “把这瓶药水喝下去,可以变成一只猫,偷偷潜入王宫,也许能找到机会接近你的贵人。”巫师将一瓶蓝色药水交给她。
    “我还能变回人吗?”
    “能,这瓶水的有效期只有一年。”
    她仰头一口喝下,变成了一只颜色杂乱的土狸猫。她不喜欢这种品种,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潜入了王宫。
    原以为她可以顺风顺水接近刚继位的皇太子,不料皇太子身边有很多名种猫,像她这种杂毛猫简直无法入眼,被侍女们赶了出去。
    她尝试了多次,可每次都被赶出了皇帝寝宫。
    失望至极的她四处游荡,某天来到一处庭院。这是一处杂草丛生、冷冷清清的庭院。爬满绿苔藓的水井旁坐着一个轮椅上的华袍少年。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曾经救过的那个小男孩。
    他已经长大,比以前更美,一双冰绿眼睛美得仿若流星坠落凡尘,晶莹欲滴,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慢慢走到他身边,本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却只能发出喵喵的声音。
    他没理她这只杂毛猫。
    她感到很委屈,但一直待在他身边——因为她觉得他太惨了,长得美却被禁锢在这里,还只能坐轮椅。
    他没有赶她。
    起先,她以为他是不拒绝猫的陪伴,后来才发现他是全身无法动弹。她听到几个照顾她的侍女偷偷议论,说他是敌国送来的质子,因为长得太美,被本国权贵看中,可他宁死不从,被强灌剧毒后全身瘫痪,便被关在这里。
    “听说他是敌国的王子呢,可惜了……”
    “我也听说了,他还是他的长兄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既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怎会送来当质子?”
    “因为他生母的性命在他长兄手里,他只能服从。”
    从侍女们的议论中,她还知道了当作质子的他在半路上就被前来接应的公爵看中了,但他死都不从,被生性暴虐的公爵灌了毒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半夜里几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偷潜入院,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折磨他、羞辱他。
    可恨她是一只猫,无法帮他。
    她看到无法动弹的他被剥光衣服,被人狞笑着用一些奇怪的工具折磨,他强忍剧痛与侮辱,一声都不吭。
    如果猫有眼泪,她一定会流泪,所以她没有。
    后来有天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从厨房偷了不少小鱼,逗引一些名种猫午夜来到庭院捣乱,前来折磨少年的权贵自然不堪打扰,也不认识养在寝宫的名种猫,操起棍子就乱打,活活打死了好几只猫。
    她又迅速逃出,找到皇帝的几个近身侍女,把她们引到庭院,发现了惨死的名种猫,权贵们的秘密立刻暴露,引起轩然大波。
    阴谋暴露于阳光之下,自然不能继续,再没人暗中骚扰美少年。
    但美少年依然瘫痪,依然每天木然地坐在轮椅上。
    她不忍他继续这样,又有一天盗走皇帝最宠爱的侍女的珠宝——这次是真正偷盗,用来交换巫师的一瓶变猫药水。
    “一共只有两瓶,这东西很珍贵,再没有了。”巫师说。
    她点点头,巫师把这瓶药水挂在她的脖子上。
    再次潜入庭院,她溜到轮椅美少年身旁,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小瓶子。
    美少年看着,冷漠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容,“上次也是你帮我的吧,帮我赶走了那些坏人?”
    她点了点头。
    “你居然能听懂我的话?”美少年微笑着,“为什么?”
    她轻盈地跳到美少年膝盖上,又指指自己的小瓶子。
    美少年明白她的意思,粲然一笑,“那我就喝了吧,反正也身中剧毒了,死了也无妨。”
    喝下去的瞬间,美少年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绿宝石般眼睛的绝美白猫。
    她顿觉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她变成了一只杂毛土猫,他却是一只名种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留言的亲亲们!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高兴,嘿嘿!
    第9章
    质子从此失踪,无数卫兵翻找,把王宫和王城翻了个底朝天都能没找出。但从此,王宫里出现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绝色美猫。
    这只美猫利用自己的优势成为皇帝的宠猫。不但能出入王宫任何地方,还能趴在任何机密会议上。美猫甚至还能睡在皇帝的膝盖上,倾听谋臣们的秘密谈话。
    半年下来,美猫对这个王国了如指掌,大到各种军政机密,小到王妃小妾们的争风吃醋。
    这时每天跟着美猫混的她就要恢复人形了。她很感谢这半年来白猫对她的照顾,因为有美猫,她才没有被皇帝的侍女们赶走,还吃得好,住得好,所以她并不觉得对美猫有恩,而是认为互惠互利。
    当她带着美猫来到宫外,恢复人形的刹那,美猫惊了一会儿,似乎认出了她。
    “还记得我吗?那年,在树林的陷阱里我把你捞了出来。”她蹲下身对白猫说,“我现在要走了,再过半年,你也会恢复人形,好好把握机会,变回人之前先出城,否则以你的容貌恐怕出不去。”
    懒洋洋地趴地上的白猫睨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最后一句是废话。
    “我走了。”她说着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发觉白猫一直跟着她。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她说。
    但美猫还是跟着她,一直跟着她来到王城贫民窟,看到她找到了一处住处才回了王宫。
    第二天美猫又出现了,脖子上挂着一小袋金币,是专门给她的。她喜出望外,有了钱,以后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
    当天夜晚,她刚刚熄灯,几个抢劫的突然破门而入,将她打倒在地,抢走了钱袋。
    她被打得半死,奄奄一息。
    从几个劫匪的对话中,得知他们当时正好在美猫送钱袋时附近游荡,偷看到她的钱袋,便起了抢夺之心。
    若非好心的邻居将她扶到床上,帮她包扎伤口,时常送粥,她一定活不过三天。
    伤情刚好转,她无意中瞥到那几个劫匪在屋外与邻居鬼鬼祟祟说些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贴墙偷听,才知道劫匪们与邻居是一伙的,看中了那只送金币的猫,“一定是只名种猫,值不少钱。”
    午夜,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偷偷离开了小屋。她知道美猫十分警惕,靠近一个地方之前会多次确认没有危险才会前进,不会那么容易被捉住。但她必须离开,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
    她想她与美猫一定会再见面的。
    但没想到,这一别便是三年。期间她多次想买通一些守卫和侍女重新进宫,别说伺候皇帝,就是看看美猫也是好的,可始终未能如愿。
    一晃就要八年了,她以为永远也不会见到美猫时,见到了他。
    很狗血的场景。他坐在一头灰色大象背部的黄金软椅上,一袭洁白闪亮的新郎服将他绝世无双的五官衬得越发绝色。
    他是前来迎接他的新娘——她原本想攻略的皇帝的亲妹妹,也是他曾做质子的这个国家的最小公主。
    听说他已成功翻身,在这片大陆上叱诧风云,并已取代他的长兄成为本国继承人,还正准备娶这片大陆上最美丽的女人。
    庞大的迎亲队伍成为一道盛景,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将街道、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似曾相似的场景,挤在人群中的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感。她自己都很好奇这种痛苦来自哪里,她和他有恋爱过吗?
    看着他骑坐的大象经过,她的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蹲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拥挤的人潮里,没人理会她,还不时推开她,要她离远点哭,不要挡了路。
    她没理他们,哭得昏天暗地。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当她想起他们还是猫时一起在王宫屋顶上看日出和夕阳,一起在厨房捣乱找东西吃,还在皇帝的柔软大床上翻滚睡觉的美好日子,以及他伸出爪子为她梳理猫毛,每日监督她洗净猫毛的种种片断,她就有一种珍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她控制不住地大哭。她不停地哭,一直哭到街道上的人散了,广场上也快没人才慢慢离开……
    这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长到她以为永远也醒不来。
    “阿姨,该醒来了,怎么还醒不过来?”磁性柔软的美少年嗓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垂。
    她装作没听到,仍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美少年的声音立马从温柔转为严厉,含着隐隐杀气。
    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跪在了地上,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陛下,她真的是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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