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颜难耐地翻了个身,宽松的睡衣被动作带得上卷了一些,纤细白皙的腰侧因此而暴露在空气之中,衣服内也窜进了不少冷风。
他不仅没觉得凉快许多,还相反地感到身体更加燥热。
他抱着被子侧睡,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枕边,无助地求救。
“我突然……发、发情了……”
“……”
听筒那边一阵沉默,除了电流杂音和水声外,久久未有回应。
周起颜感觉自己像个熟透糜烂的番茄,被剥开了皮表摊开了鲜红果肉,软绵绵地呈现在人前,渴望着有人品尝。
而他渴望的人,与他相隔了一条长长的网线,在听筒的那边沉默了良久,终于再出声。
“……去找抑制药。”
耳鸣让周起颜听不大清钟先生的回应,勉勉强强地只听懂了“药”这个字眼。
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情况下,他又将衣服掀起来了一些,把整个漂亮后背都从衣服中裸露出来,身下夹紧的双腿、和拥抱被子的手臂都忍不住更加使力。
“呜……没、没有药……”一边将脸埋在被褥间、一边控制不住地呜咽,喘息之中透出的尽是花蜜的香甜,“吃、吃完了,现在……现在没有……”
上一次发情期时,他就已经吃完了手头剩下的抑制药,然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开新的。按照周期算,他的发情期应该在下个月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提前到来。
可能是受之前胃病复发的影响,信息素分泌紊乱、导致发情周期不准了?
但凡手上有一颗抑制药,周起颜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听筒那边的钟先生又沉默了,大概是在飞速思考着紧急对策。
“电话。”
钟先生低哑的声音激得周起颜一个激灵。周起颜脖颈又被酥掉了大半。
“电话,外卖,能送。”
“可是……”周起颜迷糊得大脑烧成一团浆糊,“我、我不会用……
“我好难受……我不想吃药……我想、我想……”
想要有人抱我、想要有人给我宽大温暖的怀抱,想要湿湿淋淋的吻和炙热无理的侵犯……想要良药,救我被本能和情|欲支配的灵魂。
“先生……我想、我想要……”
在对麦克风、对着网线那端说出诉求的一刻起,周起颜正式地向本能投降了。放下高傲的自尊、放下尚存的理智,抛开一切向本能、向他唯一可以倾诉依赖的人投降了。
“我好想要你……抱一抱我……”
我好想要你,抱一抱我。
听筒里杂音还是不断,先生低哑的声音被影响得更显虚幻。
“……不行。”先生压抑着情绪,冷静地拒绝,“先吃药。”
“我不想吃……”周起颜在熔岩烧灼之间揪住身下的床单,“我只是想要有人抱一抱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抱我?”
钟先生在那边咽了口唾沫,呼吸声加重:“我——”
“我好难受……我、我好难受……”周起颜听不进去钟先生的话,抽泣着打断。
被本能操控之后,他已经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在心中潜藏了好久的委屈和不满都趁机跑了出来,跟欲求和难耐一块拉扯着周起颜的精神,让周起颜感到异常崩溃炸裂。
“为什么要吃药……为什么要、要这么难受……
“我到底是、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活该、活该被惩罚吗?
“我只是……只是想要有人抱我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都这么难得到?
他不过就是想要为家族间的社交来往贡献一点力量、不过就是怀抱着找个人相爱过普通日子的期望,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小小心愿,都是不能实现的奢望?
“我……我好后悔……好想逃离……”
一不小心,周起颜将最最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他后悔、他不甘、他想逃离很久了。
从一开始就不该心怀期待的,从一开始就不该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可以维持好一段互不熟悉的商业联姻的。
假如那时候不那么叛逆、听进了妈妈劝诫的话,那就不会有这场联姻、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么不堪。
都是他,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造的孽!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不痛快!
“我、我真的好后悔……我后悔我现在经历的所有一切……”
“宝贝。”
胡乱地将情绪宣泄过一通后,钟先生用沙哑的嗓音唤回了周起颜的一点点理智。
“别哭。”
“……”周起颜吸了吸鼻子,“我……”
“我也……我也很想陪在你身边,但……现在不行。
“听话,先去找药,吃了才能好。”
这是语音通话接起这么久以来,钟先生第一次说长句子。
钟先生的话有种别样的魔力,周起颜迷迷糊糊地听着,居然真的被说得理智回笼了一些。
“……唔。”
“不会用跑腿程序的话,我教你。总之,一定要吃药。”
钟先生的声音低哑得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先把发情期解决了,乖。”钟先生轻轻地叹了一气,“这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去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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