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仪的女子?
周沐白低下头,把玩着书案上的一只白玉兔镇纸,让他心仪的女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母亲放心,儿子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告诉母亲。”
梁氏听到周沐白如此说,心里叹息一声,又失败了,下次换换别的法子试试。
梁氏觉得对于周沐白而言,催婚是一项技巧性的事情,不能逼得太紧,可也不能太松,要准备长期斗智斗勇才对,一次不行还有十次、还有百次。
总有一日,在她不懈努力之下,她能看到周沐白给她领个姑娘回来。
她看了一眼那桌案上堆成堆地奏折,“我不扰你了,你处理好公务,早些睡。”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周沐白忙起身相送,“母亲慢走。”
梁氏叫周沐白回去,自己回到院中。
周沐白坐回到书案前,看着赵顺从宫中带回堆成小山一般的公务,未再犹豫,翻开一本,开始执笔批阅。
批到一半时,他翻开其中一本奏折,这是明青州的折子,回报今日蒙古使团来访,并在折中大加赞赏季韫面对突发状况十分机敏聪慧,勇于担当。
周沐白脑中忽然想起,季韫扮成女装的模样,那一双桃花眼,芙蓉面,似乎无需妆点,就已经靡颜腻理,只消望上一眼,就能够轻易地将人心勾走。
他,在干什么?
他在想季韫!那个花瓶!那只花孔雀!
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制的思考,周沐白心头一怔,他低下头,看着欲垂下的墨汁,险些脏了奏折。
季韫不就是个花瓶,连个邸报都抄不好,茶也泡不好,一身娇气病,他没看出来他到底哪里聪慧,只不过有几项拿得出手的才艺,雕虫小技罢了,又有什么值得可炫的。
周沐白将其打回,理由,季韫名不副实。
就在此时,他的脑中忽然袭上几丝剧痛,犹如针扎,周沐白皱起眉,伸手扶额,歇息片刻。
稍事休息之后,他欲重新批阅奏章,脑中的剧痛却在加剧,只见他脸色泛白,身子因为剧痛不自觉地微抖起来。
周沐白慌忙地从自己的书架一锦盒当中,翻找出一个玉瓷瓶,从中倒出几粒药丸,一把放入口中。
稍挺了片刻,才缓和一些。
周沐白自弱冠后,便常常感觉头痛,孙岳洺诊断他头脑阵痛是因为用脑过度所造成,遂为他配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近些时日,周沐白觉得自己头痛发作的似乎有些密集,药量也逐渐增大才能够起作用。
良久,他轻微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几缕无奈。
他将来可是要入大晋名臣阁,拖着这样的一个身体,要怎么入?
他坐在圈椅里,闭眼仰头小憩,忽然想起那手臂揽过季韫时奇异的触觉,隔着薄薄的意料,都能觉得那身姿妖娆又纤细,可再细细品味,却又像是有无限生机与力量。
而他的内里,早已经空了,他觉得自己是黑的,从内到外都是黑的。
周沐白睁开眼,朝外道,“顺子,备水。”
赵顺在廊下值守,听到周沐白吩咐,忙下去安排。
片刻后,周沐白褪去锦衣,泡在水中,拼命地擦拭着白日揽过季韫的手臂,他要让自己忘掉这种感觉,他绝不能够被任何人影响。
梳洗过后,周沐白换上玄色云纹丝绸里衣,绳结松垮的系在身侧,露出他颈下一小片皙白的胸膛,显得整个人更加冷冽。
感觉精神好转,他又坐在案前,继续批阅。
“阿嚏!”
季绾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好好的,怎么忽然打喷嚏?”沈朝瑶一脸蒙地看着她。
季绾摇摇头,“谁知道呢,大概是哪个不长眼地在骂我吧。”
“啊?我们绾绾这么可爱,谁舍得骂呢?”沈朝瑶朝她眨眨眼。
“呵,要不咋说他不长眼呢?”季绾轻嗤。
沈朝瑶忙点头,“那确实,绾绾你最近都瘦了呀。”她伸手摸摸季绾的脸。
“你要是天天被一个魔头折磨,你分分钟就能瘦,你娘再也不用担心你喝凉水都能长胖。”
沈朝瑶有些歉意,“绾绾,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这样...”
“说什么呢?跟你没有关系,那冰块脸看我就是不顺眼。”想起周沐白那张脸来,季绾就觉得气,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上朝才两天,她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被周沐白拿捏的死死地。
“绾绾,要不你就对他服个软嘛,他是首辅你跟他对着干,唔,也很难有好果子吃啊”沈朝瑶捻起一颗葡萄送进自己的口中。
“服软?小爷我就差给他当牛做马了,今儿为了给他解围,还差点被蒙古鞑子占便宜,可不知道为啥,他就是软硬不吃啊。”
“啊?”沈朝瑶吐出一口皮。
一想到白日周沐白那张冷脸,季绾就觉得心坎像是有大石头压在上面,压迫感,绝对的压迫感。
“是不是你没摸准他的喜好?犯了他的忌讳呢?”沈朝瑶随口说了一句,又吃了一粒。
季绾也吃了一颗葡萄,甜腻又多汁,“唔,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还真的没摸准,只是我已经尽量在摸了啊,谁知道那位爷到底喜欢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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