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就是徒长一张俊脸,功夫却是稀松平常,还敢放言一人迎战我们三人。瞧他这把扇子也是虚张声势,差点被他唬住。”
朱律暗忖,思绪一动,第二剑便又向张击衣刺去,他要在三招之内击败张击衣,赢得第一个迎新妇子的机会。
第二剑更快,剑光所照之处寒光点点,张击衣仍是举扇阻挡,仿佛不受力地再次后退。
“第三剑来了。”朱律提醒他,但剑势太快,张击衣居然来不及举扇,那把剑便直指张击衣的胸膛。
隔着一寸的距离,朱律收了剑势,拱手道:“承让。”说着,他大步流星进入朱红大门。
顿时如雷的掌声响起。
人群的最后面有两个人形止奇特,其中一人白面有须,浓眉俊眼,虽穿着布衣,但眉宇之间甚有威仪,瞧其年龄应过四旬,但面上却无一条皱纹。
与他一起的也是名男子,约摸三十有五,五官普通,但竟未留须。
“朱律的行事如同他打仗一样,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赢。”布衣男子低笑。
若是换作别人,至少会与张击衣多过几招,给这个大舅子一些面子,输得也会好看些。
“主子,依小的看,张击衣分明是让朱律。”
“是么?你怎么看出来是让?”
“张击衣虽装作不敌,但他退让之间气息丝毫不乱,甚至比朱律还要稳,分明是让朱律。而且他所使的那柄铁扇,恐一般人使不动。”
布衣男子没再说话,他的这名手下是江湖中成名数年的高手,若是这样说定不会错。
“他这样做是何意?”
“料得是拦门,故意为难他们几个,但也不能太过份,过几招就完事。”
在他们谈话间,王琅琊和张击衣也交上手,王琅琊不像朱律那样犀利,在十招内胜了张击衣。
“好,李星回,现在轮到你,赢了我就能进去。”
张击衣铁扇直指李星回,这一指之间劲气直逼李星回,李星回身形微微一动,但没后退。
李星回一直在关注他们比试,他倒看出张击衣功夫不错,也以为只是稍作留难,毕竟中原有拦门这个习俗,但张击衣暗运劲气袭击他,这似乎并不是稍作留难,而是真正的留难。
他身高体壮,天生的皮厚肉粗,竟硬生生地用肉身挡下来。
张击衣也一愣,但神色迅速恢复如常,李星回也须得有些本事才能让卫长缨相中。
“你来吧,不然就误了成亲的吉时。”张击衣满脸笑容,虽然试出李星回功夫深,但他并不担忧,在这中原他大概是没有敌手的。
李星回看着天色,时至申时,果然不能再耽误。
他取下腰间佩戴的弯刀,这把弯刀是他十岁时亲手打造,帮他打败过不计其数的敌人。
刀从牛角里拔出,两面皆有刃,阳光照在那把弯刀上,在刀尖滴聚的寒气宛若青色的血。
这时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两个人又开始议论,他们说话很小声,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那相貌威仪的布衣男子饶有兴趣地注视李星回。
作者有话说: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出自徐安期《催妆》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出自卢储《催妆》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出自贾岛《友人婚杨氏催妆》
第9章
众人欢呼,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婚礼中的一个拦门仪式,何况刚才朱律和王琅琊已进入尚书府,不过就是大舅子随便刁难一下妹夫,给自己的妹妹撑撑脸面罢了。
张击衣握紧扇柄,他心里有股气,原以为李星回就是个粗野莽夫,却没想到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而且气度迫人。
这样子,张击衣便觉得自己遇到了敌手。
他的性格和朱律相似,目标就是赢,并不在乎是用什么手段。
手中运劲,铁扇刷刷几下便扫向李星回的胸口,李星回持弯刀去挡,刀与铁扇相击火花四溅,原来两者皆是玄铁所炼,坚硬异常。
李星回也心惊不已,虽才交手但试出张击衣的功夫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
但张击衣比他更心惊,直道是在中原无敌手,没想到却来了个李星回,心道:“我的气力不如他,久战一定会吃亏,须得在三十招内击败他。”
中原人与北狄人在体格上有先天的悬殊,张击衣所学并不是刚猛的套路,而是以快为主,时间一长气息不足就会落败,倒也不是张击衣的功夫弱于李星回。
“怪不得他是北狄第一勇士,这气力过人。”张击衣暗忖。
一念之间,两人又过了三招,张击衣出手快如闪电,那把铁扇被他使得不见其形,只见其影,仿佛漫天都是他的铁扇在挥舞。
他身量高,一袭青衣,闪转腾挪间甚是风流潇洒,人如春山。
李星回虽不重视相貌,但瞧到张击衣俊美无俦的模样,不免有两分自惭形愧。不过好在这只是心上一阵,眨眼便将这股情绪给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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