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年份,他们那一届也差不多26了,家中催婚相亲的也不少,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当初在校园风月不沾的姜陆潮先步入了婚姻殿堂。
有人猜,从前的那个天之骄子最终是对世俗低了头,从了哪家追求他的富家千金吧。
他们对周念充满好奇。
见到真人,确实年轻漂亮,可与从前在校园里追过姜陆潮的女孩相较,多了一层清冷独立的气质。
那双眸子过于干净、一尘不染。
都说目光能透露一个人的内心,这女孩目光清澈得实在不像从权势场里走出来的豪门小姐。
于是,只剩了一种可能。
她确实简单,简单到只剩漂亮。
来得早的人已经两杯酒下肚,酒意上了头,说话也没了分寸。
有人笑着调侃起来。
不愧是我们姜哥,上学时第一永远是你,没想到找姑娘最牛逼的也是你啊。
像是夸赞的话,传进耳朵却似含了别的意味。
周念不常出入这样场合,对他话中具体含义难以把握,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心,但姜陆潮显然在他这话说出的瞬间便敛了面色。
在某些事情上,他从来懒得与人兜圈子,哪怕未来可能有商业往来的情分,在他这儿也谈不上是能被当回事儿的东西。
正如姜剑锋骂的。
叫他磨砺三年,想让他收收性子,他收敛了个屁。
于是在那人话音落下不过两秒,姜陆潮便冷目扫了过去,毫不遮掩的戾气,口吻中含了浓重的警告意味。
我打架也挺牛逼,你要不试试?
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口可能是空口放狠话,从姜陆潮嘴里说出来,便是真凭实据的威胁了。
桌对面那老同学顿时噤了声。
公面,姜陆潮那公司这些年发展前景很好,未来不一定就有合作,犯不着得罪;
私面,照他从前做出的那些疯事儿来看,惹毛了人,他打人是真不顾后果。
一时间酒醒了三分,顿时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贴上笑脸,瞧我,酒喝多了话都说不利索,我自罚三杯。
包厢里其余人跟着缓和着气氛。
有人碰碰孙修严的胳膊,示意他这个主人翁说点什么,人总要卖点面子吧。
孙修严却饶有兴致地撑着桌子看热闹,没有要替那人解围的意思。
像刚才那番混球话,纵是他听了也冒火。反正他明儿就要出国了,姜陆潮如果真要在这包厢里打架,他也乐得走前看个热闹。
孙修严朝身侧赵启挤眉弄眼:三拳?
赵启端着酒杯摇晃,同样看得乐不可支,声音压得很低,别吧,他大三打谭玮都只要三拳,去部队训了那么多年,没点进步?何况193的个子撂在那儿呢,我赌一拳。
周念其实在姜陆潮冷下脸时便会意过来那人口中的内涵,她未将那话放在心上,却在望见姜陆潮的凛冽气压时心中微触。
气氛因为姜陆潮迟迟不接那人的敬酒而显得凝滞。
周念的眸光扫过包厢内其他人面色,许久,稍稍抿起唇角,主动牵了下姜陆潮放在桌上的右手,声音含了很轻的笑意,捏了捏他的手心。
可以喝,我有驾照。
包厢里开了暖气,周念的手带着温软的余热,像一渠温泉,轻而易举化了姜陆潮面上寒意。
男人手心翻转,将周念的手从桌上带了下来,顺进手心。再望向她时,小指还暗示性地撩拨起她的袖口往里滑了三分,摩挲着,眼底含着些独独给她的深意。
老婆批准,我就不推脱了。
姜陆潮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包厢中其他人极有眼力见地端酒笑起嫂子不愧是嫂子。
这事儿便算翻篇了。
今儿个毕竟是给孙修严饯行的,后半段,大家的注意力便从姜陆潮身上移开了。
成年男人的饭局少不了敬酒,时常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有了先前那一遭,没人再敢来周念这儿轻浮。
十点多,饭局结束。
几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了姜陆潮他们宿舍里的三个人。
一月底,接近过年的日子。
餐馆门口凉风穿街涌动,周念被姜陆潮牵着走至街沿,赵启他们正压着马路抽烟,有风吹过,烟味和着冷风刮来。
姜陆潮将她带进了怀中,拉着外套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
他穿得不多,隔着那件单薄T恤,周念能明显地感受到他滚烫的肌肉纹路,男人怀抱毫无间隙包裹下来,她抬起头时,姜陆潮的喉结便滚动在眼前。
在她使坏将手指滑过姜陆潮的腰椎凹壑时,他的喉结会条件反射地上下滚动起来。
哎,下个礼拜就是过年了,就不能过了年再走?还一走就是三年。赵启咂着烟说。
孙修严站在路沿下,酒意早被吹散,笑得无奈,没办法,项目要开人就得跟赚钱嘛,哪有简单的。
赵启在商场上混了几年,人心冷暖看得清楚,愈发不舍起从前的真朋友,临到分别更是不舍,烟酒都过了一遍,声音略哑。
那不能干点国内的?不行来我们公司啊,不是还有姜陆潮吗,他脑子好,又要搞什么扩张了,你不如跟着我俩一起干呗走什么啊,我是真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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