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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陆夫人首肯,她便有了正当理由离开,至于陆崇似乎也没道理反对,也许他巴不得自己快点走呢。
    陆夫人想了片刻,“好!”既然答应放人走,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她与幽儿并无夫妻之实,也就不必在意表面的东西。
    况且,连双早走也好,映雪有那样的想法,府中其他人就没想法?为了长子的名声还是尽早放她离开比较妥当。
    没想到陆夫人答应的这么痛快,连双压住心中的惊喜,站起身给陆夫人行了个大礼,“多谢夫人,连双感激不尽。”
    “想好了要去哪里了吗?可有落脚处?”
    连双摇头,“还没有。”她说的是实话,没有见到姑姑前,她是想过出了将军府就和元宝一路南下。可现在情况有变,连双暂时不想离开京城。
    陆夫人:“若是有难处尽管说出来,好歹婆媳一场,能帮的我会尽力帮。”
    “多谢夫人,连双有自己的打算。”离开将军府她就不想与陆家有任何牵连。
    “好,梧桐院中的东西你尽可带走,之前答应给你的银子和卖……”陆夫人刚想说和卖身契一起送过去,忽然想起连双的卖身契让儿子拿走了,遂又改了口,“之前答应给你的银子一会儿让徐嬷嬷送过去。”
    “多谢夫人!”
    走出陆夫人的院子连双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往回走,她要快点回去收拾东西。
    “少夫人您慢点啊。”灵冬在后面都快追不上了。
    一边跑连双一边想等会儿徐嬷嬷送银子,她要拿银子去牙行租一间房子,最好是临近哪个大臣府邸,这样想杀她的人就轻易不敢下手,然后她要联系姑姑,姑姑在大燕这么多年,办法肯定比她多。跑到梧桐院,连双已经将日后的打算就想好了。
    等徐嬷嬷送来一千两银子,梧桐院的几个丫鬟才知道连双马上要离开将军府了,今后就再也不是她们的主子了。
    四个丫头立马眼泪汪汪,灵雨哭着打自己嘴巴,“都怪我,若是我能细心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少夫人您也不用走。”
    “别瞎想啊。”连双赶紧制止她,“我早就想走了,今日恰好是个机会,我还得感谢赵文成呢,你可别自作多情。”
    灵雨眼含热泪不可置信地看连双,样子委屈极了。连双笑道:“我是说真的,所以你也不要自责,接下来还有得忙,你和灵冬得帮我。”
    接下来在几个丫头的帮助下连双租了个小院儿,在徐国公府后街,而且宅子不远便是京城衙门,那条巷子里住的都是衙门的捕快或是有官职的人。
    这样的位置价格自然不低,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二十两银子,把连双心疼坏了,可为了安全她只好忍痛拿银子租了半年。
    一切准备就绪,连双打算明日就辞别陆夫人搬出去。要联系元宝,还要通知姑姑……想着明日要做的事,连双渐渐进入梦乡。
    隔壁,陆崇拿着北疆传来的密信,勾起嘴角,果然!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掉马了,下章见!
    第31章 被偷
    侯甲将北疆传来的信息细细说给主子,“苗副将已确定若云公主赫连叒并没有死,据北辰皇宫传出的消息若云公主在赫连元驾崩前逃出皇宫,北辰新帝赫连初也一直暗地里找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人。”
    密信上写着赫连叒的母后名为云采萱,这刚好与他发现的残片上的字吻合。
    赫连叒——连双,若不是有迹可循,完全想不到这位若云公主这般会玩文字。陆崇敢肯定嫁进他家冲喜的连双便是赫连叒,北辰的若云公主。
    见主子脸上难得出现笑容,占青很是不解,他对侯甲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什么情况?
    侯甲不理他,继续道:“据查若云公主已在我燕国境内,行踪和去向目前还不得而知。”
    陆崇将手里的信放在烛火上,薄薄的一张纸顷刻间化为灰烬,“梧桐院可有异常?”
    占青着实跟不上主子的思绪,正在谈北辰公主呢,怎地突然又拐回梧桐院了?“宅子已经租好,听灵雨说明日连双便要离府。”
    陆崇用食指轻轻敲着桌面,连双要走他已从母亲那得了信,没拦着便是还不能确定。如今知道她是赫连叒怎么能放她走。
    以为住在衙门附近就安全了?他敢说只要连双走出将军府不出三天就得被人杀。不过也不一定,她能从北辰逃到这里还是有些本事的,三天太少,或许能挺个五六七八天。若是再久,自己都要佩服她了。
    “连双还不能走。”
    占青:“主子为何不让她走?您还在怀疑她进将军府别有用心?”
    暗中观察了这么久,连双除了和伯阳侯府那个少年关系不寻常外,并无其他异常。而且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从不外出,几乎不与外人联系。基本可以排除是插进府中的探子。既然排除嫌疑主子为何还要留人?
    “确实别有用心。”只不过这个心思是保命。“有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们。”
    主子都这么说了,占青不敢怠慢,“明日一早我就去把她租的院子拿过来。”
    侯甲:“属下加强府中护卫,尤其是对梧桐院。”
    商谈完毕,侯甲和占青回去睡觉了。陆崇站在院中抬起头,皓月当空,月亮周围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他脑中突然闪过小时候那个软团子又圆又大的眼睛。
    就是那一双水汪汪、干净澄澈的眼让他记忆深刻,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孩童,似乎没有哪个比她更漂亮、更惹人疼。如今长大了也还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
    知道连双是小时候那个肥嘟嘟的丫头,突然就觉得她似乎没那么陌生了,以往对她的猜忌和防备一下子都没了,往日见到的那个人也变得亲切。曾以为两人再也不会见面,惊喜却来的猝不及防。
    记得小时候她特别爱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也总是口齿不清地叫他:“锅锅、锅锅……”
    忘恩负义的东西,那时自己想着法的哄她玩、逗她笑,见面这么久连招呼都不跟他打,真是白喂她那么多桂花糕。转念一想,也许她不记得了,那时还小不记得情有可原。
    直接问她未必会承认,滑溜的跟个泥鳅似的,定是找百般借口。要怎样才能让她说实话?
    对了,她脚丫当年烫过,还是他惹得祸,御医说即便伤好也会留疤。
    不过要怎样看她脚底?他们现在都不是孩子了,他也不能像小时那般捏她的胖脚丫给她揉。
    陆崇看了看两院之间的墙,迫切的心情战胜了理智,他跳过墙,用匕首很容易地挑开门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惊动外间的灵雨,轻松地进了连双的卧房。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站了片刻才适应室内的光线。
    借着微弱的月光,陆崇悄悄来到床尾,掀开帘子的刹那他犹豫了,此时连双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陆崇一惊赶紧松手。
    半晌房中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无旁的动静,陆崇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跟偷窥的登徒子似的,最后决定放弃。
    即便有幼时的情谊,他一个男人看女子的脚也不合规矩。赫连叒即使落入尘埃也是北辰公主,他不该这般轻待她,是与不是当面问好了。
    陆崇又轻轻叹口气,为自己今夜的莽撞感到自责。刚要原路返回,余光看见床上那人手里抱着个东西。
    走进了细看是个包裹,被连双搂在怀里。陆崇很是好奇,便伸手拽了拽,不料一下子给解开了,里面露出银闪闪的东西,比外面透进来的月光都亮。
    陆崇把包裹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从一堆元宝和金银首饰中捏出一张纸。凑近了看是一千两的银票,应该是母亲给她的安抚费,看来她租宅子的银子是以往的私房钱,并没有动这张大额银票。
    陆崇微微一笑,没了银子看她往哪儿走。他将银票揣进怀里,把自己的衣摆一卷,再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放进衣摆里。确定一件不剩后,陆崇才离开。
    回到房间,陆崇将衣摆一摊,里面的东西散落到桌上,十个元宝是上次皇上赏赐的,金银首饰应该是他叫占青买给她的那些。
    不知为何,陆崇突然感到心酸,小时候赫连元给她把玩的珠子都比这一堆东西贵重,如今这么点财物竟让她视若珍宝,睡觉都抱着不放。
    从云端跌入泥潭,她是怎么适应了这个落差?又是如何坦然面对这一切的?失踪这一年多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吧,陆崇没有来的一阵心疼。
    当年他欠她一个人情,看在幼时的情分上,也要保下她的性命,陆崇想。
    “吧嗒”桌上的首饰堆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哗啦”一声从里面钻出乌龟的小脑袋。
    陆崇:“……”怎么把它给兜回来了。
    ……
    日次清晨,一声惨叫响彻梧桐院,将还在睡梦中的灵雨吓得噗通一下滚到地上,她连滚带爬地跑进卧房,“少夫人您怎么了?”
    “银子,我的银子呢?”连双拿着空空的包裹皮问:“灵雨你看见没有啊?”她多想自己做了个梦或是灵雨跟她开了个玩笑,她的银子一文没少地出现在眼前,可事与愿违。
    “没有啊。”灵雨的心也咯噔一下,“我睡在外面都没有进来过,少夫人您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再别处找找。”
    灵雨将柜子、箱子,妆奁台都翻了一遍,连个铜板都没看见,这时候她也傻眼了,少夫人的首饰全都不见了,连平日锁银子的柜子也是空的。
    看着床上愣愣的主子,灵雨也惊呆了,半晌她才呐呐道:“进、进贼了?”
    连双慢慢将头转向她,“你夜里发现了吗?”
    “没有。”灵雨摇头,想起什么她赶紧走到门边查看,门栓果然是别开的,“主子。”她又跑回来,“门栓是开的,确实进贼了,怎么办?”
    见主子不说话,灵雨一跺脚跑出去喊人。连双欲哭无泪,昨夜她把要带走的金银细软全部都装进包裹里,准备今日吃了早膳便离开。
    可谁能想到一觉醒来,银子没了,一两都没给她留,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连双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被追杀时好像都没这么伤心过。
    梧桐院财物失窃,盗贼分文未留,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将军府,陆崇过来时便看到连双脸上两道泪痕,泪珠流到下巴,要落未落的样子。
    移开目光,陆崇煞有介事地对几个丫头问话。
    “小龟也被偷了。”灵冬道,她在房中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小龟。平常小东西都是在床下或是主子床上,可今早怎么都没有找到,定是被盗贼给捉了去。
    听到灵冬的话,陆崇把刚要拿出来的小龟又塞进袖袋里。本想趁人不注意把这个碍事的玩意丢到角落,现在是不成了。
    正想着拿这小东西怎么办,就听灵雨气愤地说道:“我们主子全部家当都没了,将军您抓到贼人扒了他衣服游街示众,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他们村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便是这般惩治。
    陆崇扫她一眼,“身为守夜丫头你却只顾自己呼呼大睡,让主子丢失财物,罪责等同于盗贼,是不是也要把你扒光了游街?”
    灵雨懵了,灵冬拽了一下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请罪,“是奴婢失言,请将军恕罪!”
    没跟她计较,陆崇让她站到一边不要多话,灵雨哪里还敢再说,她站在门边头都不敢抬,心里想不明白将军为何这么大反应?好像她是盗贼似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便丢了吧,人没伤着就好。”陆崇本想安慰两句,哪成想连双眼睛突然一亮问道:“银子是在将军府丢的,您给补上?”
    陆崇觉得好笑,主意打到他身上了,见他摇头,连双眼泪流的更凶了。
    “将军府怎么会进贼呢?我不管,您得赔我银子。”
    第32章 被讹
    “要赔也是那贼人赔,本将军没这个责任!”陆崇毫不犹豫地拒绝,又面不改色地抵赖,“将军府也不是铜墙铁壁,进个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为何把那么多财物放在明面上?贼人不偷旁人只进你的房间,定是你漏了财。”
    连双睨了一眼陆大将军,“从昨夜我就没出过房门,灵冬她们都不知包裹里有银子,我漏给谁了?难不成贼长了千里眼?透过重重院墙都能看见我屋里的银子?有这等本事,将军您该尽快找到人,将其收归麾下。”
    “咳、”陆崇将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也许是碰巧了,已派人搜查,很快就会有消息。”
    对于将军府进贼这件事,府中护卫都很纳闷,自从上次将军遇刺将军府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黑白两班倒,夜里人数比白天当值的还多。飞进来一只鸟都要盯着看它落在哪棵树上,昨夜可是连只鸟都没看见,怎么会有贼?
    不是外面进来的,府里就更不可能了,哪个下人有这个胆子敢到将军隔壁偷盗?活得不耐烦了?
    正当众人不解时,接到主子命令在府中搜查,最后在北墙墙头上找到两个脚印,这还是侯甲现采上去的。
    “统领,这……”护卫队长肖天不明就里想问个清楚。
    侯甲跳下墙,“照做就是,不必多问,将军自有安排。”
    “是!”领了命令,肖天来到梧桐院向陆崇禀报,“属下在院墙上发现脚印,脚印在墙外几百米处失去踪迹,想要找到昨夜的盗贼恐怕很难。”
    “知道了,下去吧。”
    “是。”肖天出门时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连双。这人是将军吩咐的监视对象,如今他们又帮着演了这么一出,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连将军都不能放开手脚对付。
    自此,在肖天心中连双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层。直接导致后来连双跑一次被逮一次,次次肖队长犹如天降,将人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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