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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坡道缓,被翠竹环抱,氧气都能深入肺腑,晏清大口呼吸,不时有山雀叽喳回应,偶尔有蜻蜓落在肩膀。
    项戎笑了笑:“你还真讨喜,连小动物都围着你转。”
    晏清快走上前,围着项戎跑了一圈:“那我绕着你转,四舍五入就相当于小动物喜欢你了。”
    跨过山涧清溪,迈过竹板吊桥,柳暗花明的转角有一座廊亭,买了瓶水再出发,没过多久,小路与大路交汇,豁然开朗处是晏清最想看到的地方——索道起点。
    他松了口气,终于能短暂休息了。
    索道是敞开式双人座,全程5公里,攀爬高度500米。
    起初缆车较低,离地面不过三四层楼的样子,晏清握稳扶杆,身子前伏,迎面的风吹得神清气爽,他左看看右望望,从东麓到西岭,从苍山到泱水,尽收眼底,满是新鲜。
    项戎正好相反,他背靠在座位上,两臂架在椅子背的左右,惬意地闭上眼睛。
    耳畔不时传来晏清的惊呼,他忍不住起了微笑。
    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他一睁眼,发现晏清在打量自己。
    “怎么了?”项戎问。
    “项戎哥哥,”晏清神色有些担忧,“你是不是恐高又犯了?”
    他说话时,睫毛翘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断轻眨,询问的样子过于认真,倒显得呆傻。
    项戎和他对视,眼角不自觉地弯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回:“放心,没有。”
    晏清不太相信:“真的吗?”
    “真的,”项戎特意睁大眼睛,“游乐场你就问过了。”
    “可这比过山车高。”晏清往下瞧了眼。
    “但它比过山车慢。”项戎还在看晏清。
    晏清觉得有道理:“也是,你要是害怕了,就不会一直偷笑了。”
    项戎问:“有吗?”
    晏清一指他的嘴角:“你就没停下来过,也不知道你在笑什么。”
    项戎笑意更浓:“一看你就想笑。”
    “我有那么好笑吗?”
    “有一点。”
    晏清总感觉他在隐约打趣自己,故意侧过身,去看另一边的风景,背对项戎,不让他看到自己。
    项戎看他这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缆车开始升空,离地面越来越高,从几层楼的高度爬升至一座塔,往下看甚至有些脚软。路线是故意设计好的,除了原野与栈道,缆车还要穿越峡谷,在沟壑与溪水间前行。山中有奇洞,洞外有瀑布,彩虹挂在两岸,从湖底跨到密林,不论什么景色,索道上都能一眼望尽。
    晏清又开始惊呼:“好漂亮!”
    缆车如扶梯,像是快要入云,在翻过一座山头后,一片向日葵田出现在了视野。
    清风一过,万亩花田荡漾起波浪,只不过恰逢晚春,葵花仍未盛放,只有零星几朵竖起脑袋,向着太阳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大部分花都在项戎一侧,他催促道:“晏清,你看我这边!”
    晏清望见后目瞪口呆,眼里闪着光,肆意欣赏着他梦里的场景,不禁赞叹一声:“哇!!!”
    “现在还都是花苞,等六七月开花了,我再带你来一次。”项戎说得诚恳。
    “好呀,”晏清激动得想鼓掌,“到时候我们别坐索道了,我想去花田里玩。”
    项戎点头:“都听你的。”
    晏清拿出手机一顿拍,为了照得更清晰,他往项戎身旁挪近了身子,一手又撑在了项戎面前的栏杆。
    被他无意贴近,项戎脸红心跳,抬手想护住晏清,伸了一半又缩回放下,嘴上说:“别摔下去了。”
    这只手是出于保护还是私心,项戎也分不清。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侧脸,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躁动。
    “既然咱们俩要扮演一天情侣,总要做点情侣之间的事吧。”
    晏清瞬间红了耳廓,怔了怔问:“你要做什么?”
    “我能搂一下你吗?”项戎顶着羞赧的面容,“就一下。”
    晏清:“……”
    项戎语气卑微,小声说:“你不愿意吗?”
    “没、没有,”晏清象征性地回缩了身子,“勉强同意了。”
    项戎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晏清的肩膀,他没有了之前的惬意,反而坐得僵直,可他宁愿一直这么僵硬下去。
    尽管隔着衣服,但热量丝毫未减。
    晏清扫了他一眼,又躲开目光:“你现在的样子真像小狗。”
    项戎低头噙笑,往他的一侧挪近了位置。
    虽说是搂一下,但项戎放上去就不舍得松开了,他不说停止,晏清也不吱声。
    项戎很舒心,如果时间能像画一样停在这里,那便再好不过了。
    两人心照不宣,在花田上短暂地飞过,正如晏清描绘的那一幅画,有一只小狗依偎在小猫身旁,它们坐在向日葵田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表露心意。
    微风是山野学会了呼吸,溪流是江海脉搏的心跳。
    缆车抵达终点,这里是半山腰,有餐厅和旅店,不少旅客到了这里就要折返,因为再往上就是数不尽的长阶了。
    除了休息区,娱乐设施也算齐全,晏清下车后第一眼就望到了山崖处的蹦极。
    项戎捕捉到他好奇的目光,问:“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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