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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鸣笑了笑,似乎猜测到江遥来这里找他的原因,双手撑在栏杆上,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江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张了张嘴,“我……”
    他先是看朦胧的月色,又看月光里贺鸣流畅的侧脸,心突突跳了起来,咬了咬牙,小声地说,“贺鸣,你别喜欢我了。”
    江遥想,他根本就不值得贺鸣喜欢——
    贺鸣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缓缓地落到江遥脸上,江遥神情绷得很紧,黑亮的眼睛水光涌动,看得出来为了说这短短一句话费了多大的劲。
    贺鸣换了个站立的姿势,一手撑着栏杆,面对面看着江遥,轻轻笑着,“为什么呢?”
    江遥说不出来。
    贺鸣自问自答,“因为你跟谢知谨做爱的时候被我听到了,还是觉得你永远不可能喜欢我,所以干脆早点断了我的念想?”
    贺鸣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在月色下看起来像一把冷光泠泠的利刃,漂亮得有些惊人。
    他从来没有这样尖锐地跟江遥说过话,江遥一时招架不住,呆呆地站着。
    贺鸣没有给江遥回答的时间,狭长的眼深深注视着对方,说,“可是你怎么会认为喜欢是可以控制的呢,如果真的可以,你现在能不能立刻收回对谢知谨的喜欢,转而喜欢我?”他的笑容完全消散了,下了结论,“你做不到。”
    贺鸣上前将江遥困在走廊和双臂之间,江遥眼睛潮润,被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贺鸣吓得一动不敢动,喃喃地喊了声贺鸣。
    贺鸣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些许温柔,他掌心贴住江遥的脸,说,“我不想吓到你,可是我确实很生气……”
    他将额头抵在江遥的肩膀上,慢慢地抱住了江遥,轻声问,“让我别喜欢你,然后呢?”
    江遥脑子乱糟糟的,哽咽道,“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贺鸣很冷地笑了声,“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在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就该甩我一巴掌把我踹下床,而不是任由我亲了你一晚上。”
    他抬起头看着江遥,问,“你认为的朋友是怎样的,像你和谢知谨那样,他跟你说的这叫朋友?”
    江遥被问倒,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
    “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哄着你,你就傻乎乎地信以为真,”贺鸣颇有点咬牙切齿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朋友也是有分寸的吗?哪怕是像现在我这样抱着你都是过界,那些更亲密的事情更是恋人的特权。”
    “你喜欢谢知谨,我不想逼得太紧,所以即使你隔三岔五往他那里跑,再如何难忍我都忍下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可现在你连我喜欢你的权利都要剥夺,你会不会觉得对我太残忍了?”
    贺鸣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江遥无措至极,他看着神情凄迷的对方,心脏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小口,有什么东西渐渐入侵。
    他如鲠在喉,“对不起……”
    贺鸣慢慢地松开他,沉声道,“江遥,我做这么多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取代谢知谨在你心里的位置,跟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恋人,而不是什么朋友,我说我不在乎,不介意,那都是怕你难过骗你的。”
    江遥怔然在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朋友和恋人两个词汇。
    贺鸣垂眸,重新将江遥拥入怀里,“我给你十秒时间思考,如果你确定你不可能喜欢我,只能和我做朋友,推开我,往后我一定恪守朋友的分寸感,规规矩矩,再也不碰你。”
    江遥的手臂垂在两侧,重得抬不起来。
    他听见贺鸣鼓动的心跳声,与他的交叠在一起。
    贺鸣轻声的倒数随时会给他们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句点,而选择权在江遥手中。
    江遥想起与谢知谨的对话。
    “朋友也可以接吻、上床吗?”
    谢知谨说可以。
    可贺鸣告诉他那是恋人的特权。
    贺鸣温热的身躯与他的贴合在一起,只要他一个动作,就能彻底摆正他们的关系。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做点头之交、见面只打招呼的普通朋友。
    贺鸣不会再喜欢他,他也不用再苦恼自己会对不起贺鸣。
    江遥知道应该是这样的,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他在舍不得贺鸣。
    “三、二、一。”
    贺鸣话音一落,环抱着江遥的双臂骤然失了力气。
    在江遥即将脱离贺鸣的怀抱时,他内心说不出的恐慌,条件反射抬起手紧紧地拥住了对方。
    贺鸣悄然松了口气,十指在江遥的后背越收越紧,喟叹道,“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就算以后你想放弃我,我也绝不会松手。”
    月光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江遥微微仰起了脑袋迎合贺鸣落下的深吻。
    人人需要爱的慰藉,哪一个人爱我、吻我,抱紧我,求你别走。
    —
    转眼就到了谢知谨的生日,江遥提前几天把钢笔送给了谢知谨,湖蓝色的笔身,和谢知谨如出一辙的冷清。
    那支笔被放在了外联部的办公桌上,只要去办公室的干事都能见到。
    江遥和贺鸣第二天去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谢知谨正拿着钢笔在勾勾画画,江遥心里咚咚跳,打开柜子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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