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迷迷糊糊地想。
就像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他身边的赵子乌则忙的焦头烂额。
一眼扫过去全是拿起手机对着两个人在拍照的,他费尽了口舌一个个劝,好不容易让小姑娘删掉了图片,生怕万一这女装照传了出去,江岁会恼羞成怒到连屠五条街。
只是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除了女生之外,还有好事的男生拍了照,传上了论坛。
陆承继白月光神图之后,又一次横扫各校表白墙,这次还带上了他的绯闻女友——某信息不明的黑发红裙美人,马路女神,简称马小姐。
警察来的很快,周围群众已经开始慢慢散开,两个人被通知去做一下笔录。
快上车的时候,陆承突然握住一把糖,直接塞进了江岁的手里。
江岁茫然地回头,本能地握住那一大把糖。
“兔子糖。”他说。
江岁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是大白兔奶糖,不是兔子糖。”
“嗯。”
陆承面无表情地应了。
看江岁长得好又可怜,懒得跟他计较,心里还是反驳了一句。
兔子糖。
江岁的手比他想象的要更小一点,他轻松握住的一兜糖,在对方手里要很用力才能抓住,还零散的掉了四五颗在地上。
陆承低头去捡。
糖纸的一头一尾同时被两个人拾起,他又一次和江岁的手碰到。
“这些糖里,有我之前送你的糖吗?”
在摇摇晃晃的车里,广播中女主持人甜美的念着广告,后座窃窃着聊天,江岁低头看手机,膝盖却轻轻碰了一下陆承的膝盖,在陆承看过来的时候,他将手机便签上打下的字展示给对方看。
“没有。”
陆承顿了顿:“不喜欢?”
“喜欢。”
奶糖的样子很新,似乎是不久之前在商店刚买的。
“是你特地买的吗?”
陆承:“不是。”
他没什么表情:“我地上捡的。”
车晃过了路边一幕幕路灯,陆承的眉眼在明暗交叠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深邃,微阖着眼,天生一股拒人之外的气息,谈不上冷淡,但觉得是散漫的,像是和庸俗的凡人交流十分费神。
江岁把糖放在红裙上,一边笑,一边打开一颗含进嘴里,然后又剥开一颗,递给了陆承。
陆承没接,靠着后座看着他。
“你也吃。”
江岁一手撑着车座,眼巴巴送到他嘴边,蝶翼般的睫毛快要碰到陆承锋利的下颌,嘴上还涂着晶莹的唇彩,上唇坠着圆嘟嘟的唇珠,看着很软,很好捏的样子。
但他好像对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姿势浑然不觉,像故意讨好主人的小动物,固执地将手上的奶糖送上去。
陆承淡薄的眼神落在他的眉眼,又缓缓下落,移到他的唇珠。
两个人之间的安静长达十几秒。
一种隐秘的,让人呼吸不过来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荡开,一直看到江岁支在车座软垫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甚至第一次在猎物面前,有了一种连呼吸都被人牵制的羞意……
陆承终于抬手接了糖。
江岁彻底没了撩拨的心思,热的扇了扇脸,又往自己嘴里重新喂了一颗。
“好吃吗?”
江岁看着陆承的眼睛,起声问。
“嗯。”
陆承侧过脸,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尖黑痣在江岁眼前晃动了一下。
陆承垂着眼,两次打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又两次摁灭,明显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膛给撞出来。
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的感觉。
很失控,很难熬。
而江岁递过来的那颗兔子糖,奶味浓郁,香甜,和他以前吃的味道一样,又好像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印象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黏糊甜蜜的糖,过年时摆在家里茶几上,他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兔子糖是好吃的。
他搭下眼皮,从江岁怀里拈了一颗藏进口袋,想留着回家。
江岁余光瞥见他的动作,面上却不显,继续撑着下巴看窗外的景色,甚至松开手,给陆承让了个偷糖的路。
警局里,看着对面五六个兄弟朝自己走来的小弟,江岁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七兴奋地抬起手:“老大!”
站在陆承身边,继续装害怕的江岁:“!!”
他抬手握拳抵在唇边,暗示性地咳了两声。
陆承看了眼他挽在手里的衣服:“你要是冷,就先穿着。”
前面,老七浑然不觉,还想走过来聊个天。
江岁:“咳咳!”
老七:“哎老大,你不会是——”
江岁瞪了老七一眼:“咳。”
老七:“?”
他径直走过来,停在江岁面前:“你怎么了?”
身旁陆承已经看了过来,打量着老七。
江岁已经准备好社死了。
“你怎么了?”
即将掉马之际,赵子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反手将江岁要脱下来的马甲重新套了上去。
赵子乌恨铁不成钢地跩过老七:“你他妈连我都认不清?出门又没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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