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面罩边缘:这个吧其实我长得很丑,摘了,怕你吃不下饭。
没关系,我承受能力强,你摘吧。
不了,我怕把其他客人吓跑。
这屋里加上我们两个,横竖不过五个人,根本没有注意我的。
没关系,他们跑就跑吧,你要害羞,我去帮你赶走他们!说着一拍桌子,就要上去找事儿了。真不愧是沈堕那混账身边的人,一点儿脸都不要。
且慢!我哪能看着他去找死,不多言,抬手解下面罩。
他看着我的样子,人是坐回来了,但人也愣住了。
我笑了笑:怎么了?这副表情。
他目光极为复杂,可能是对我的模样不满意吧。没办法,我易容了,下半张脸根本不是我。倘若以真面目示人,不就都知道我是如意酒馆掌柜的了么。
他若有所思,摇摇头,没再说话。
荤菜总共上了二十道,一张桌子摆不开,还是小二另搬了一张在旁边对齐并为一张,才勉强能放下。
馒头上桌,我不着急动手,而是先倒酒:云朵公子。
沈朵朵接过去:娘子。
我被他这称呼堵得频频无语,你叫我江姑娘就好。
好的娘子。
我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喝酒吧。
是喝交杯酒吗,娘子?
滚。
抱歉,实在没忍住。
他可怜兮兮地捧着酒杯,闷头抿了一口。
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太过严厉了,主动为他夹了一根鸡腿,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云朵公子,你吃。
沈朵朵一双大眼深情地望着我,本以为他要夸我好,却没想到他说:娘子,我还是喜欢你骂我。
?
脑袋怕不是被驴给踢过。
我一拍桌子,恐吓他:你到底吃不吃!
吃!娘子让我吃,我怎会不吃。他乖巧地拿起筷子,并没有动那根鸡腿,而是夹起一片鲜嫩竹笋朝我送来,那手就像中风似的猛然一抖,吧嗒,笋片掉在了我的手背上。
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哎呀,掉了呢。他轻呼一声。
我正想说声没关系,他却突然俯身凑过来,低下头,张开微红的唇瓣,轻轻一口,咬走了那片竹笋。过程中柔软触感在我的手背上,就像触手一般,让我一阵激灵,从头皮麻到后背。
身体僵住,我一时间忘记了抽手,只愣愣地问他:你,你干嘛
偏偏他掀起眼皮,抬起眸子,如同含着春水般朝我一涌而来。一边细细嚼着,一边说:娘子,你皮肤好滑。
啪!我直接赏给他一个响响亮亮的大耳光。
登徒子!该打!
全然忘了那天夜里我去调戏人家的时候了。
他维持着挨打的动作片刻,很快恢复了正经坐姿,垂着眼,眸色复杂。倘若我再警惕些,一定能从他眼中看出几丝杀气,可我真的没多想,也可能他掩饰得太好。
他甚至接了一抹笑容:娘子打得好,我就喜欢你打我。
神经病
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云朵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大长老发现你丢了,正到处找你呢!不过没关系,我想了想,这事有我的责任,不如我收留你!
然后利用你!
沈朵朵听了很感动:娘子,你待我真好。不过,你若收留我可就是与大长老为敌了,你当真要为了我们的爱情,弃他于不顾吗?
我嘴角一抽:我何时跟你有过爱情?
嗯,怎么没有呢?你不喜欢我,难道你还喜欢大长老?沈朵朵那眼神充满了八卦。
我才不喜欢他!我都否认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一提起那个人,心里还是会觉得躁动不安,毕竟暗恋这么多年,真不是说改就能立刻改的。可我既然已经决定不喜欢了,多少也该做出点样子,干脆说,我对大长老没有感情,不过是想玩玩他罢了。我已有相公。
就像他玩别人那样,哼。
咔嚓
筷子在沈朵朵的大手中被无情折断,他陡然冷脸,不见方才半分笑模样,问我:谁?
是谁跟你没关系,总之我
不行,他强硬地打断我,他叫什么?年方几何?哪里人?做什么的?何时成的亲?
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又改口道:额,还没成亲,只是有个婚约,不过都不重要,总之我
不行,他再次打断我,有婚约也不行,你随扬威夫人长大,家应该在都城,我们即刻出发,回都城去取消婚约。
能不能让我先把我的台词说完!
他自顾自地在那猜测:难道是扬威夫人的儿子?她那儿子面相丑陋,人又傻气,徒有身份,武功差极,配寻常女子尚可,配你万万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