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林星里打来的。
他八成是知道今晚有情况,故意一遍遍打来的当僚机。
程尔还没回过去,他又打来,程尔看了一眼贺让骁,走到落地窗边按下接听。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做什么亏心事说:“还没。”
林星里问:“要不要我去接你?顺便让他吃吃醋。”
程尔低声说:“不要了,这样不好。”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心空了,手机被贺让骁抽走,她慌张回头撞上他的视线,心跳慢了半拍。
电话被无情挂断,他整个人往前,程尔往后贴在落地玻璃上,外面灯火辉煌,她害怕地抓住他的衣服。
他的视线停在她锁骨那儿,衣领敞开,小半白皙肌肤被头发遮住,一条银色细链在头发下冒出了点,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你到底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手指钩出她的项链,莫比乌斯环抵在指腹,稍稍用力,她的身体随着他拉扯的动作前倾。
两人贴得更近,呼吸绞在一起,不轻不重。
程尔心尖发颤,但却暗暗窃喜,他问就代表他还在意啊,所以她故意沉默,状似思考将问题抛回给他,“你希望我和他什么关系?”
贺让骁指腹在莫比乌斯环碾磨,不知道想到什么莫名低笑了声,然后看回来,直视她的眼睛。
漆黑的眸光微深,低着压下来,迫人感很足,叫他看起来有点危险。
他若有所思将沉默的时间拉长,那股暧昧感在不流动的房间内一点点加重。
程尔呼吸也重,有点呼吸不过来,手心里湿透了。
“我问你呢。”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程尔呼吸一下收紧,眨了眨眼,“那你和我什么关系啊,你问我。”
下秒,下巴被他捏住,被迫仰起,他头低了点,干燥柔软的唇贴上来,轻轻咬住她的下唇。
程尔慌张闭眼,睫毛颤颤,身体也抖得厉害。
声音贴在耳边,模模糊糊的,“跑了那么久,还问我什么关系。”
咬着下唇又松开。
贺让系的吻法一如既往地磨人,仿佛要将她那点小棱角一点一点拔掉。
无所谓试探,轻而易举撬开齿关,呼吸渐沉,唇舌纠缠,加深这个久违几年的吻。
手从下巴摩擦到了后颈,松垮地箍着,像是给她借力撑着。随着他吻得凶了点,她脖子酸,身体发软有点支撑不住。
贺让骁往她往怀里带,胸膛靠着胸膛,心跳和呼吸都彼此贴近。
程尔有点喘不过气来,又舍不得将他推开,手抓着他的外套,一点一点抓皱又松开,被他抓着手臂搭上肩膀,她抬起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更凑近了回应他。
两人倒进被子里是,程尔身子震了下,睫毛抖得厉害,但顾不得那么多,刚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又攀上他脖子,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鼻尖贴在他颈动脉边蹭,碰到滚动的喉结,她大胆地去咬。贺让骁怕痒躲了下,笑着将她拉起来吻住,扣着手腕,慢慢地换了个方向。
“现在知道什么关系了吗?”他低下来问。
程尔嗓音潮湿,“可以……可以接吻的关系。”
他又笑。
温度越来越高,程尔感觉呼吸烫,手指烫,他的身体呼吸就连吻都变得很烫,房间都升温。
湿润的吻碰到颈动脉,呼吸让肌肤变得很痒,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感觉揉在腰间的手心潮湿,温度也高,沿着皮肤不轻不重地落到每一处。
又痒又热,程尔呼吸变得很乱,她有点招架不住这种触碰,腰又被揉了一下,这次力道重些,有点疼。
她刚要说话,腰被握住,整个人陷到他怀里,视线往上看,他眼里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比之前更沉。
“让让。”她盯着他的锁骨,想入非非。
贺让骁以为她想躲,扣着人估计磨,咬着她尾音,声音有些凶有些含糊,“你自己跑到我面前。”
“这次我不打算放过你。”
贺让骁垂着头,呼吸很快,目光很深地看她,与其说看,不如说在等待。
她觉着他今晚是不高兴的,是凶的,也不想让他猜了,呼吸的间隙回他,“我跟林星里没关系。”
贺让骁动作一顿,打量着她,又听她大胆地说:“这次换我缠着你。”
这句话仿佛撬开他冰封所有情绪,很快她感知到什么,又羞又赧,急促地呼吸很重,她肩膀忽然一痛。
之前被他咬过的地方,又被咬了一口,这次轻,没那么疼,可她却抖得不像话。
“这次能管多久。”
他垂着视线看,表情有一瞬间是痛苦尖锐的。
她听得心下一片酸软,起身,去亲他下巴,“没了你再盖。”
就像往她手心画爱心一样。
只要他想要就可以一直盖。
贺让骁却想得与她不同频,他将人按回去,收紧手指抓住她,有些发狠,“别钓我。”
她抱着他头,想到什么,贴在耳边亲亲碰了下,他整个耳廓都发红。
他还等待着,她的鼻尖若有似无在他锁骨边蹭,全是他的味道。
含糊的声音像是无数道钩子,往他心里钻,软声叫他:“让让。”
“贺让骁。”
“阿骁。”
“哥哥。”
这是一道紧要的阀门,一旦打开一发不可收拾。
手指从喉结往下,一点点按着蹭,贴在胸口听了会儿心跳,然后继续往下。
指尖烫,身体也烫,她因为他在锁骨那儿动作而烧了起来,像两团火纠缠着燃烧。
程尔被他手上的戒指闪到,脑子忽然清醒了大半,阻止他:“你的戒指。”
一时间心酸难忍。
贺让骁迟疑看她,摘掉戒指放到床头柜上,不再给她分心的机会。
“尔尔,好痒啊。”
模糊不清的话绞在潮湿的空气里,湿乎乎。
他抱着她青涩地蹭,是一种少年才会有的纯情试探,程尔尽管害羞,却觉着很受用,像被一只大猫抱着蹭痒。
她心都软了,后果就是贺让骁得寸进尺。
程尔对他的所有触碰还停留在十八岁,但她却忽略了贺让骁现在成年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侵略性,让她感到无力招架。
他精力充沛,却也蛮横强势,锁着她像是在品尝美味的丝绒蛋糕。
不着急一口吃掉,要从边角一点点尝,将美味的余韵留存无限延长。
浑身软绵绵靠在他怀里时,贺让骁冲完凉水澡,身上水汽很重,身上的沐浴液味道很好闻。
她累得手酸,贺让骁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手指,偏头看看安静的人,亲亲头顶,那种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情形终于落到实处。
那种漂泊了很久,终于归乡,身心放松下来,疲惫感也如期而至。这些年他不敢停,也不能停,这一刻终于不用再绷着神经争分夺秒,不用担心他慢一步就可能与她擦肩走散,他爱的人就在身边,就在他的怀里。
他伸伸手就能抱紧。
他拼了命往前跑,十九岁无能为力的事情就不会再重演。
他捏捏手背,嗓子有点沙,“还酸吗?”
程尔哼了声,蜷着手指随他摆弄。
时机不对,他买的那些东西躺在床头柜上,没派上用场,但他变着方法讨了回来。
她动了动,又乖乖窝进他怀里,低声抱怨:“好像破皮了。”
他要掀被子,“我看看。”
程尔一把按住,难为情地摇头。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程尔在国外见过习惯了暴风雪,已经没了当初的兴奋感。
可今晚,她还是看着外面飘飞的雪,感觉有点不真实。
侧过头仰起视线看他,又伸手碰碰,是柔软的温暖的,又倾身凑上去亲。
贺让骁眸光转深,将人拉到怀里抱着,“不累了?”
她想到刚刚一幕,面红耳赤地摇头,“你明天要回京北吗?”
“明天一早有会。”
“没时间,你为什么还回来?”
贺让骁手停在她耳边,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你说呢?”
又让她说,他真的变坏了,都不会像以前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次能留几天?”
程尔也故意说:“很多天吧。”
屋子里很静,空调运作的声音倒显得明显。
关了灯,他的体温烘着,一派暖融融。
贺让骁疲惫感很重,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大概是睡得不太安稳,眉头拧着,眼球轻轻动了动。
程尔侧过脸看,近距离看他,视线从她的睫毛鼻梁游走,定格在眉心,她伸手轻轻推开。
不要不开心啊,她偷偷说。
等到他彻底没了动静,她悄然起身,点了支烟倚在窗外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