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推她,我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掉下去的!”院子里传来赵暖暖快要崩溃的声音,“是她故意陷害我!”
“我女儿为什么要陷害你?”梁建国冷冷的盯着她,下巴微抬,眼里不屑至极,“你也配?”
“梁总。”赵阔将赵暖暖护在身后,“不过是女儿家的一时口角,今天是暖暖的订婚宴,之前她和梁小姐就有一些龃龉,想必是两人起了一些小争执,梁小姐怎么掉下湖水的,这事应该要好好调查一下,不能想当然的认为是我女儿推下去的。暖暖虽然娇纵,但她心肠不坏,断不会做出故意推人下水的事,哪怕有,也一定是事出有因。”
梁建国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想要破坏她的订婚宴,所以她一气之下才激动的推我女儿下水?”
“我没有这么说。”赵阔觉得梁建国在给自己埋坑。
“宋执,你来说。”梁建国看向宋执,“当时你就在场,你说是不是赵暖暖推我女儿下水的?”
赵阔也看向他,宋执和暖暖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宋执不喜欢暖暖,也不会……
“就是她!”宋执突然指着赵暖暖,咬牙切齿道:“就是她推夏夏下水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恶女人,今天就算是让全天下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我都不会再娶你这个毒妇。”
“赵总,就算你工作再忙,也不该忘了教导女儿。孩子长成了如今这样,你也占很大一部分责任呐。”梁建国眯着眼道。
赵阔脸色巨变,看向宋杰。
宋杰沉着脸站在宋执身后,他没有表态。但是不表态,也是另一种态度。
赵阔心狠狠一沉。他看向周发财,周发财朝他微微摇头。
他闭了闭眼,狠下心来转身就给了赵暖暖一巴掌,打的她一脸懵,赵阔指尖颤抖的指着她的鼻尖,“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才让你犯下这么大错,如今还不知悔改。来人,将小姐带走,她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再让她出来!”
“不,爸爸我没有推她,是梁知夏陷害我的,我没有推她,是她陷害我的!!!”赵暖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越说赵阔脸色越难看。
赵阔狠下心来不再看她。
等到赵暖暖被人带走后,周发财才出来当和事老,拍拍梁建国的肩,“建国,大家都是兄弟。别因为一件小事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一件小事?
梁建国忍了又忍,他的乖宝落水差点死掉,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小事?
梁建国肩膀一抖,抖掉周发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对你们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我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谁伤了她,我就跟谁拼命。”
说完,他看了眼周发财,“谁来说情都不行。”
周发财笑意微僵。
带到梁建国走后,周发财脸色慢慢沉下来,看着梁建国的背影目光越发深邃起来。
等到没人了,赵阔看向宋杰,“老宋,你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场面,他竟然任由自己的儿子那么说,视他们两家的恩情于不顾,什么意思?
宋杰深深看了他一眼,“老赵,儿孙自有儿孙福,勉强在一起的感情注定不长久。”
赵阔气的脸一抽,“你想悔婚?”
“不是悔婚。”宋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无限期延长婚期。”
那跟悔婚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赵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第十章
梁建国匆匆赶到医院,梁知夏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泛着异样的红。
“怎么回事?”
祁燃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高热,39度。”
刚到医院的时候,梁知夏还活蹦乱跳的。等到她从浴室里出来后没多久,人就开始不对劲了。
一量体温,39度。
可想而知,她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梁建国满脸心疼的握住梁知夏的手,她的身体很烫,呼吸也很急促,不知是烧糊涂了,嘴里还在呓语。
“爸爸。”
“爸爸在呢。”梁建国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难过的快哭了,“乖宝,爸爸在。”
“爸爸,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梁建国红着眼道:“什么死不死的,有爸爸在,你不会死的。”
“乖宝,你先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别的。那些欺负你的人,爸爸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梁建国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梁知夏微睁着眼,虚弱的点头。
梁建国安抚好梁知夏,然后看向祁燃,“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到病房外,梁建国问他:“将刚刚湖边发生的一切都跟我描述一遍。”
祁燃三两句就交代了所有的经过。梁建国听完神色不显,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祁燃,“照顾好夏夏。”
“是。”祁燃垂下眼。
梁建国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祁燃送梁建国离开后,转身回到了病房。
梁知夏还没睡,睁着眼看他,“我要喝水。”
祁燃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梁知夏不满的瞪他,“我没力气起来,你扶我。”
男人弯下腰,手臂伸入她的后背,轻而易举的将她托了起来。但梁知夏还是不满,“你坐下,这样扶着我不舒服。”
祁燃长睫一垂,侧眸看向她。
因为发热,她清澈的眼眸里盈着水光,发起脾气来也是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慑力,但祁燃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喂我。”梁知夏命令道。
祁燃给她喂完水,将杯子放到桌上,正要将她放回床上,突然听到梁知夏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不仅破坏人家感情,还利用自己的爸爸。”
梁知夏凑近他,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她仰起头,有些干涩的唇瓣轻启,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下颌,不等他回话,她故意道:“我还可以更坏。”
“你该睡了。”男人突然往旁边侧了侧身,梁知夏失去了倚靠,往后一倒。
“啊!”她惊呼一声,半空又被男人的胳膊接住,然后被他轻柔的放下。
梁知夏眉心一蹙,“你捉弄我!”
“睡觉。”祁燃微微皱了下眉,梁知夏还想再说什么,但对上他的眼神,她咬了咬唇,气的背过身去。
长得凶了不起吗?
梁知夏在心里偷偷骂他,骂的久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她今晚落了水,又生着病,体力早就透支。
祁燃见她睡熟了,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手抵着额头,缓慢的轻揉。
从落水到现在,他的头一直都很疼。那些他看到的画面到底是自己的精神错乱了,亦或是——
那本就是他的记忆?
那么,她又是谁?
祁燃微微睁开眼,偏头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人,目光复杂又深沉。
到了后半夜,梁知夏出了一身汗,终于是退烧了。之后一觉睡到大天亮,饥肠辘辘的醒来。
“我好饿,侯叔什么时候过来?”梁知夏有气无力的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
“来了来了,让大小姐久等了。”侯叔听着声音开门进来,手里拎着她的早饭。
看到侯叔,梁知夏眼神都亮了,“侯叔,我快饿死了,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侯叔将早饭一一摆到她面前的桌上,梁知夏原本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桌上的粥时,眼里的光顿时都暗淡了不少。
“大小姐吃点吧,等你身体好了,侯叔再让人给你做好吃的。”侯叔哄着人半天,终于让梁知夏喝完了粥。
吃完早饭,梁知夏问他,“侯叔,外面怎么样了?”
侯叔知道她想问什么,将桌子收拾了,然后才道:“宋家和赵家的婚约无限期延后了。”
无限期延后?
那不就是婚约作罢的意思。
婚约作罢,也就意味着宋赵两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梁知夏敛着眸,她蹙眉沉思的样子在侯叔看来是委屈至极,他安慰道:“大小姐别难过,先生会帮你撑腰的。”
“嗯。”梁知夏笑着点头。
下午的时候,宋执来了一趟,却被祁燃挡在了门口。
宋执有些不悦的看向他,“我来看夏夏,你给我让开!”
祁燃低头看他,那眼神仿佛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宋执越来越气,他一个保镖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大小姐身体虚弱,谁都不见。”
“我不是别人!”宋执咬牙道。
祁燃轻扯了下唇,目光将他从上扫到下,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充满了不屑。
嚣张至极!
他一个保镖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宋执捏紧拳头,正要发作,里头却传来梁知夏轻柔的声音,“祁燃,让他进来。”
祁燃目光一沉,宋执听到梁知夏的声音,顿时喜上眉梢,看向祁燃的眼神也充满了嘚瑟。进去时,还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
祁燃皱了下眉,暗道自己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不知为何,看到宋执他的内心就会生出一股无名火。
宋执推门进来,看到梁知夏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羸弱,想到昨晚她落水,他差点永远失去她,他就心痛难忍。
“夏夏。”宋执朝她走过来。
梁知夏偏过头去,“不要过来。”
宋执立刻停下脚步,面露痛苦,“夏夏,你还在怪我昨晚没能第一时间下去救你?那个时候赵暖暖死死拉住我,我才没能及时救你。你放心,我和赵暖暖已经解除了婚约。”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梁知夏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