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聂野看得不好意思,拉住慕念搭在他手弯处的纤长指节,侧身低头凑近慕念。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慕念轻轻哼一声,说:“也不知道哥哥以前怎么撩拨的人家柳酥,让小姑娘对你这样痴情,现在造成这种混乱局面,哥哥倒是淡定。”
经历刚才的事儿,确认了柳酥喜欢聂野,莫名其妙地,慕念心里升起一丝火气,想了半天,慕念想明白了这股火从何而来。
聂野看起来糙汉一个,待人接物却十分体贴周到,说好听点是个暖男,说得过分些就是所谓的中央空调,谁都能被他暖一暖。
他人热心,别人一旦有事相求,他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帮忙。就像前几天柳酥到店里让聂野帮忙养那只小土狗,又让他运苹果树肥料,聂野立马答应。
帮来帮去,小姑娘感受到的都是他体贴入微的包容迁就,时间一长不就对他有好感了?
看来聂野以前就总是在不经意间害得一些小姑娘芳心暗许,可他却像个笨蛋一样毫无察觉,毫无察觉就不可能拒绝,不拒绝就容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怎么能这样迟钝?害得人家柳酥遭今天这种罪,他要是早点发现柳酥喜欢他,不喜欢就拒绝,想必柳酥也不会陷得太深,非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看样子,柳酥不去见那个相亲对象的理由十有八九是因为聂野,说真的,虽然慕念反对柳酥妈妈非要强迫柳酥去见相亲对象的行为,有意帮助柳酥挣脱妈妈不容拒绝的安排,但慕念希望柳酥能够把眼光放远点,这世上又不只有一个聂野。
聂野不喜欢她,默默等待也是枉然,还搞得自己一身狼狈,没必要。
这世界上男人可有几十亿呢,何必单恋一枝花?
除此之外,慕念生气的点还在于,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的感觉,也不喜欢聂野无意中就沾了花惹了草,她没意识到她此刻的想法颇有点占有欲作祟的意味,她只是觉得心烦意乱。
慕念这样一责怪,聂野愣住了,他实在冤枉,慕念说他撩拨人家小姑娘,可在他的认知里,他真的从来没有过撩柳酥的举动啊!
况且,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把柳酥当一个妹妹看待,从未有过任何别的心思。
“我没有。”他皱着眉,一副很担心慕念误会的神情,开口时都紧张到有点结巴了,“我就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我不知道她,她喜欢……慕念,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也是你的妹妹,你和我刚认识那会儿,你不也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现在呢?你还不是和我睡了?”
聂野如鲠在喉,此时此刻瞧着慕念那张表情冷淡的小脸,心脏难受得像正在被慕念捏在手里随意玩弄一样,她一个不悦的表情就让他心乱如麻。
聂野手臂僵硬地动弹,小心翼翼地将慕念拥进怀里,身体刚一接触,他就下意识地用了力气,像要把慕念揉进身体里。
他闻着慕念身上淡淡的香味,闭上眼睛,坦白道:“慕念,我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当天晚上还做了个梦,关于你的,很不纯洁的梦。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是我妹妹,后来知道了,我还默默地想过,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就好了。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你的心思很不干净,它脏死了,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可饶恕对不对?坏到了骨子里,简直从里到外都坏透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慕念被他拥紧,小小一个缩在他怀里,神情偷偷松懈下来,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聂野就像个毫无忏悔之意的忏悔者,平铺直叙地向神父坦白自己的罪恶,毫不避讳地诉说自己的情欲,他根本不需要救赎。
慕念抬起手臂,回拥住他,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聂野“嗯”了一声,他郁闷的声音传入慕念的耳朵:“那么喜欢你,我该怎么办?”
慕念摇了摇脑袋,蹭着他的胸口。
聂野停顿一下,手臂交迭手掌轻轻握紧慕念肩头,他又说:“慕念,喜欢你,我感到罪恶,但我只能一错到底了。”
她本以为他是被她引诱着落入悖德的陷阱,实际上他所经历的只是一场隐秘的自我瓦解与堕落。
聂野真的很喜欢她,慕念感受到了。
真是有趣。